贾仁义慢悠悠地晃进大荒楼,径直上了二楼。
“甄公子,您可有段时间没来了”?老板娘笑着跟过来。
“牡丹姐,瞧您说的,这不是被老头子逼着修炼吗”?贾仁义摇着纸扇,眼睛瞟着窗边的江文叔。
“牡丹姐,你在啥时候还多了这么多盯梢的啊,是怕人给不起饭钱啊”?
“甄公子,别提了,青叶侯族的人,哪里是我这小女子惹得起的”,牡丹阴阳怪气地道。
“青叶侯的确厉害,不过江家离侯族还差十万八千里”,贾仁义摇着纸扇点评道。
江文叔跟看死人一样看着贾仁义,青叶族卫立刻将贾仁义围住。
头戴斗笠,脸色蜡黄的郭奉先见江文叔视线转移,立刻闪身进入要塞。
江文叔眼睛眯起,挥手让族卫退下,再次将目光注视在要塞入口。
牡丹笑吟吟地离去,贾仁义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
郭奉先径直往大荒楼的后门走去,后院乃是情报买卖和雇佣之地。
后门进进出出的人多是隐藏身份,或是戴着面具,或是斗笠遮面,所以郭奉先这身行头倒也无人注意。
郭奉先刚一踏进后门,便有一小厮迎上来。
“这位爷,不知是明是瞎”?
“半明半瞎”。
“爷,跟我来”。
明,即雇佣;暗,则是情报;半明半暗则是游走于边缘。
小厮将郭奉先带入一个昏暗的密室中,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密室中背坐着一个佝偻男子,沙哑地问道:“公子,可将你的要求写在纸上”?
“规律我懂”,郭奉先将写好的纸条拿出。
司空允一招手,纸条便飞到了其手上,随后纸条自动燃毁。
“能做”?
“能,只要公子出得起价钱”,司空允伸出三根手指头。
郭奉先摘下脖子上的玉佩扔给司空允,“可够”?
司空允仔细地打量了下玉佩,自坐垫上站起,依然背对着。
“太多了,公子若是日后有钱可来赎回,或是再来提条件”,司空允声音稍有起伏。
“好”,郭奉先转身便离开密室,径直往大荒而去。
随后司空允一瘸一拐地离开密室,后院中的小厮就跟见了鬼一样,纷纷行礼。
司空允顿了顿,“牡丹和胭脂那两个死丫头哪去呢”?
话音未落,一身紫袍的牡丹便凌空飞落在司空允身旁。
“老师,您怎么出来了”?牡丹亲密地搀扶住司空允。
司空允将纸条递给牡丹,“把上面的事给我干好了”。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我去给您做您最爱吃的‘血芙蓉’”。
“先办事,叫胭脂那丫头也回来一趟,我有事吩咐”。
“老师,我这就去办,胭脂姐那我也会尽快通知到”。
司空允在后院的椅子上躺下,慵懒地晒着太阳。
……
江文叔在二楼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心中寻思着大哥和二哥在大荒寻了这么久,估计都得手了,自己却还在这枯坐着,不由得心中郁闷。
“三爷,下面那些贱民好像在议论大爷和二爷”,族卫江业鼓起胆子上前说道。
“议论什么”?
“三爷,您还是自个去听一下吧”。
“嘿嘿嘿,可不是吗”?
“那两个脑袋就挂在迷雾沼泽外的段天崖上,俺都瞧见了”,一个瘦削高个神采飞扬。
江文叔双眼通红,从二楼上一跃而下,将刀架在瘦高个的脖子上。
“你在说什么”?
“哟,江大统领,这是打算把我大荒楼给拆了啊”,牡丹飘忽出现,脸色寒冽。
“还不去收尸,我估计再过会就得喂狗了,大家说是不是”?贾仁义幸灾乐祸道。
大厅中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敢搭话。
江文叔终究是不敢在大荒楼撒野,狼狈地带着一干人离开。
“江业,你回族中禀告族老,去祠堂魂池查看魂灯”。
“其余人跟我去段天崖”!
……
郭奉先在山岭上,遥遥看着江文叔带领一百多骑往段天崖疾驰而去,便拿出素素给的传音贝壳。
“素素,他们来了,估摸着两个小时就可以到”。
“我知道啦,看我的”,素素挥舞着手臂,一脸兴奋。
郭奉先在密林中奔行,远远地缀在青叶侯族之后。
素素盘坐在段天崖上看着峡谷下的拜月教一行人,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地道“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抓我”?
佛爷和宫九正一人提着一个麻袋走在前面,正讨论着佛法,其余弟子则是做小鸡啄食状。
佛爷朝着段天崖,运起“狮子吼”神通,“素素姑娘,多有冒犯,回去代我向龟老问句好”。
素素目瞪口呆地站在崖上,生气地大声喊道:“你们也太不敬业了吧”?
古树上的龟老人差点一头栽下,“这个死丫头”。
“郭奉先,拜月教的那群人不知道在抽什么疯,他们不抓我了,现在正通过段天崖”,素素赶紧用传音贝壳告诉郭奉先。
郭奉先心中念头百转,瞬间做出决定。
“素素,给拜月教的那些人传话,直接说两个小时后有一支青叶侯族的斥候会经过段天崖”!
素素倒也胆大,直接凌空从段天崖飞下,往拜月教的人飞去。
“素素姑娘,可是有事吩咐”?一身大红袍的宫九分外妖娆。
素素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宫九。
“拜月教天魔分舵护法,宫九,男”,宫九倒也不在意,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
素素将郭奉先的原话传给宫九和佛爷,便风风火火地飞走了。
“佛爷,您看”?
“杀”!
“素素姑娘乃龟老的传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龟老,这是阳谋”。
……
江文叔虽然觉得有诈,但自己堂堂侯族,神藏境高手,只是在迷雾沼泽外围自保肯定没问题。
江文叔远远眺望着段天崖,嗤笑一声。
“放信号灯”。
信号灯的烟花绽放在高空中,组成青叶两个字。
郭奉先看着烟花,顿时心就放回去了。
“阿弥陀佛”,佛爷吟诵一声佛号。
江文叔一行人一踏进峡谷,上面的巨石便滚滚而下,拜月教的弟子们冲杀下来。
青叶族卫们慌忙避开巨石,四散奔逃。
江文叔看着拜月教的袍子,知道有死无生,大声说道:“青叶子弟,组成战阵”。
“饮其血,斩其头”!
青叶族卫们立刻汇聚在江文叔身边,形成半月形军阵。
佛爷和宫九从崖上飞下,直取江文叔。
拜月教弟子和青叶侯卫碰撞在一起。
江文叔疯魔进攻,青叶侯卫死战不退,军阵杀敌。
半晌后,峡谷中遍地尸体,佛爷手持戒刀,脸色阴沉。
宫九抹去脸上的鲜血,吩咐剩下的弟子将战死袍泽和青叶侯卫就地安葬。
宫九将力战而死的江文叔双眼阖上,低声说道“是个男人”。
佛爷郑重其事地换上一件僧袍,手持念珠,吟诵着《往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