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
一间奢华的婚纱店里,曼丽穿着一件低胸抹裙的婚纱,凸显出迷人妙曼的身材。头戴蕾丝漫纱,画着精致的妆容,引得其他顾客频频侧目,让周围的店员都不禁为她倾倒。
“你穿什么都好看。”被叫做苏暮的青年一脸宠溺的看着曼丽。
曼丽莞尔一笑,俏皮的嗔视了他一眼,有些有些小声的说道:“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里太贵了。”
“你忘了,我和东升集团谈好了一个合同,每年能挣不少钱,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我就要给你最好的。”
“苏暮,我真幸运。”曼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们一会儿还得去接你爸妈呢。不对,应该是咱爸妈。”
“我爸妈?”苏暮心底莫名的产生一阵悸动。
“对呀,原来在你六岁那年他们并没有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他们只是为了让你独立自强才忍痛离开了你,他们一直在暗中给你鼓励。也真是难为他们的用心良苦,不然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今天能见到他们了吗?”苏暮一脸希冀,身体有些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一对夫妻的模糊身影。
“当然,如今你事业有成,今天又是如此重要的日子,他们当然会来参加。还有个惊喜要告诉你,爷爷也跟他们一起过来了。”
“爷爷?”
“当初在你大学的时候,爷爷患上了绝症,后来是爸妈瞒着你悄悄的把他接去治疗了,这段时间才刚刚康复,所以就一起过来了。陈教授已经去接他们了。”
“陈教授带我犹如亲生儿子,如今还替我接人,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他。”
曼丽温婉的看着他,手心抚摸着苏暮的脸庞。
“我知道,我们以后一起给他们养老,给他们送终。可是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是不是该去换身像样的衣服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去参加cosplay。还有这个吊坠,我先替你保存着。”
苏暮茫然的低头看了下自己,一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布衣青衫,和一个古朴而平凡的宫殿吊坠。
犹如漆黑的夜空乍现寒光,苏暮猛然一把抓住小曼伸过来的手。
“苏暮,你干嘛,把我的手抓疼了。”曼丽微微蹙眉,有些痛苦的说道。
苏暮面色迷茫,周围的一切像是突然陷入了混沌,那座宫殿就像遥远的指明灯,带着他苦苦寻找着出口。
“苏暮,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我。”曼丽的呼唤轻生带着柔情蜜意,不停的在远处温柔轻吟。
苏暮想回去,过着幸福的日子,还有向往已久的生活。
可是那个远方的宫殿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不停地牵引着他。
他在混沌中痛苦的挣扎,左支右绌,无法挣脱。
忽然,那宫殿化为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脑海中本能的想起一段口诀。
刹那间,漆黑混沌的夜空出现了漫天的繁星,光耀闪烁,照亮了苏暮脚下的路。
所有的繁星都有规则的汇聚成了一个星环,星环缓缓旋转,流光溢彩,星光熠熠。而苏暮就在星环的中央,全身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不,让我回去,回到爷爷身边,回到父母身边,我想看看他们。”苏暮在心里无声的呐喊,他想把手伸进脑子里,把那个让他清醒的罗森殿抓出来。
可是,他控制不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迸射出炽热的光。
“啊。”一声厉嚣从小曼的嘴里穿出,那一身洁白的礼服逐渐变得漆黑如墨,脸上的妆容也慢慢幻化为了世间最恐怖的模样。
犹如来自深渊的恶魔,朝着苏暮猛扑而来。
霎时间,明亮如同实质的星环像是被人拨动的琴弦,一震一动,生出万丈光芒,笼罩住了整个虚无,那无尽的星辉照亮了整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依旧是那个略微潮湿的矿洞,一朵妖艳的花朵在不远处无风自动。
苏暮的眼角有两行清泪顺流而下,他抱住自己双肩,缓缓的蹲了下去,慢慢有呜咽之声传来。
“我只是想过幸福平凡的普通生活,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残酷,一次次夺走我仅有的奢求。。”
呜咽之声逐渐增大,像是在质问,最后化为了少年无声的呐喊。
“吼。”
突然,一声巨吼在苏暮身后乍起,震彻山洞。
还在悲鸣中的苏暮茫然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硕大的黑影扑面而来,奔袭中带着罡风。
苏暮在卡修室里的本能,双手抱胸,在碰撞的瞬间借势踉跄退到了岩壁上才稳住身形。
此刻他才看清对面是一只地猡兽,只是体型比一般的地猡兽大了好几倍,皮肤已经有些硬质化。
那一双勾长的獠牙泛着淡淡的寒光,一双猩红的双眼狂暴的注视着他。
苏暮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猡兽,右手传来的剧痛也显示出眼前的地猡兽已经不是普通的野兽。
它已经出现魔化。
苏暮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退走,退到矿洞外面,那里自然有苏家坐镇矿区的修行高手。
可是他心中此刻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和愤懑。
他恨命运的不公,他从小因为车祸失去了父母,他的爷爷生患绝症离他而去,他剩下唯一的精神依靠,以为会是贤惠的妻子,原来是一个如此丑陋的人。
他珍惜的每一样东西,都被无情的剥夺。
他的眼中充满血丝,同样变得猩红,甚至更加的残暴。
他需要宣泄。
他握紧了拳头。
“来呀!”
在地猡兽泛着嗜血光芒再次冲过来的瞬间,苏暮身体微屈,像是一头蓄势而出的猛兽,全身灵力流转,身体犹如一支离弦的箭,挥舞着那灌注着灵力的双拳迎了上去。
“碰。”
一声巨响,地猡兽晃了晃头,继续向前。
苏暮后退了几步,右臂感觉有些轻微的骨裂。
可是他恍若未知,再次主动的扑了上去。
没有闪避,没有后退,只有一次次的硬碰硬。
苏暮的右手骨折,左手也已经用不上太多的力,衣衫被锋利的獠牙割裂成一片片的布缕,身上也有不少的豁口,鲜血留了一片,灵力早已耗尽,只凭着强横的身体和意志在坚持。
地猡兽也不负之前的勇猛,它的头上有几处凹陷,锋利如刀的獠牙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眼中那一抹猩红早已消退,甚至还衍生出了一丝…恐惧。
终于,在苏暮用麻木颤抖的右腿再次踢退一次冲击之下,借着后退的时机,地猡兽有些不甘的看了石台上的那朵小花,转身跑进了洞穴的深处。
苏暮仿佛像是战胜了命运,露出一个得意又欢愉的笑容。
他确认了那头地猡兽离开之后,才开始打量起那朵娇嫩的花朵。
百年幻藤草,一朝幻藤花。
苏暮不禁苦笑,原来如此。
自己居然碰上了百年一遇的幻藤花开放,难怪会使自己陷入幻境。
幻藤草蓄势百年,只为了花开一天,由此可知幻藤花的威力和价值。
它甚至有资格出现在高阶卡剂的配方中。
苏暮用残存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把花采摘下来,下面的幻藤已经枯萎,依然能看出以前有被啃噬的痕迹。
藤座底下缺了一块石头,想来就是他之间见到的那块。
估计这就是被刚才那头地猡兽啃噬幻藤的时候弄下来的,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带了出去,而它的魔化也与食用了幻藤有关。
苏暮有些庆幸,如果刚刚那头地猡兽彻底魔化,即便是成为了一级魔兽,他也走不出这个矿洞。
苏暮把花朵封进了一个玉瓶,阻隔了它的香气外溢。
做完这些,即便以他的身体强度,也感觉到有些无力,他靠着石壁坐下,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魂海处旋转的星环提示着他的身份已经是一名一环制卡师。
他摩挲着胸前的吊坠,想着刚才幻境中的种种,无悲亦无喜。
“像由心生,心衍幻想。愿景,终究只是愿景。不管你是前世还是过往,如今就此断了吧。”
苏暮眼光清澈,像是摆脱了心中的困境,放下了某些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