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接着找来一言,让一言说说他印象深刻的梦,没想到一言直接就告诉没做过梦,每天到时间就休息,天亮自然醒,没记得做过什么梦,更别提印象深刻的梦了。
方寸一想也对,一个佛心坚定的和尚,杂念很少,日无所思,自然就夜无所梦了,那刘闯和刘香的梦也不太适合用来写故事,看来这梦还是主要靠自己来想象了。
方寸编辑梦的时间,刘香在读当时林溪带来的教材,她极少询问别人,不明白的地方大多自己思考解决,而且她有个小本子,把学到的东西都密密麻麻的写在上面,时常拿出来看,刘闯知道,妹妹的小本子已经有十几个之多了。
新的一周,课前,王老师找到方寸刘香二人,对二人考试时无组织无纪律擅自离开考点进行了批评,课上,王老师又对二人数学考试取得的优异成绩进行了表扬,只是无论是批评还是表扬,二人的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说的不是他们,害的王老师心里都有些小失落。
学校的课程日复一日的上着,放学的时候依然是二人一路说笑着走回家。只是现在天气转暖,路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途中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四五点钟的时候,里面人还挺多,方寸和刘香也每次都故意拐进小公园,看看锻炼的老人,散步的情侣,蹒跚学步的小孩。
其中公园的一角,经常有许多人下象棋,通常都是两人下棋,五六人看棋,虽然书中说的好: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真到了街头,就没有真君子了,旁观者左右支招,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很是热闹。
方寸和刘香开始走到这被这热闹景象吸引,就驻足观看,慢慢的,两人也会了象棋的基本路数,虽然从来没插嘴支招,可心里也在评论,这步走的妙,那一步走的臭,每次都要看上一小会儿,方觉过瘾。
看棋的时候,他俩格外注意一个摊子,是摆残棋的,五十元一次,摆棋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浑身脏兮兮的,还少了一只手,他每天把棋摆好后就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有人破了就再换一局,若三天没人破解,也会换个新局。这个摊子因为天天在这里摆,想必尝试的人大多都试过了,所以比较冷清。
引起他俩注意的是有个奇怪的现象,每天四点多钟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来下一盘棋,看这人气度打扮,应该是事业有成之士,他来了也不言语,看上残棋几分钟,然后就坐下就开始破解,一局时间很短,多数情况下一分钟的功夫那中年人就会败下阵来,掏出五十元钱往地下一扔就走,通常一个星期左右中年人能够赢一次,赢了后他就会非常高兴的一摊手,棋摊老头极不情愿的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掏出脏兮兮的钱,放进中年人手中,这时,中年人也不关心那钱脏不脏,心满意足的把钱塞进兜里,施施然的走了。
方寸悄悄对刘香道:“你看到没有,这老头那里有本残棋的书,估计他的棋都是照书上摆的,要是谁去买本同样的书,他就要收摊了。”
刘香道:“嗯,只是谁会难为一个只有一只手的老人呢?而且即便是买了,从老人那里也弄不来多少钱,所以即使有人像你我一样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只会一笑了之,不会去做什么。”
方寸点头,刘香又道:“其实有意思的是那个中年人,你说他每天都来下一次残棋,他对残棋真有这么大的兴趣吗?如果是,那他不应该每次都来去匆忙,都输过那么多次了,再来的时候他应该反复思考计算再去下,即便是输了,也不应该急急离去,而应在旁继续思量,这样才是一个对象棋痴迷的人应有的样子,就如旁边天天下棋的那些象棋爱好者一样。”
方寸道:“那你说为何?”
刘香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觉得这中年人就像故意来输给老人钱似的。”
方寸道:“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还挺有意思,这样,我们明天偷偷跟着他,看他离开后去哪里?”
第二天,方寸和刘香看完下棋,后面远远跟着那中年人,出了公园不远,在前方路边有一年轻人见中年人来了,开门请他上车,对他态度恭敬,他上车的时候还朝方寸这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第三天,方寸和刘香继续在他来的方向等待,发现他和那年轻人一起从路对面的一栋大厦里出来的,他步行过马路,年轻人则去开车了,俩人后面悄悄跟着中年人到了公园,刚进公园就失去了他的踪影,他没在棋摊那里。
两人正东张西望寻找时,他从一个拐角处出来,呵呵笑道:“没想到我江涛竟然让两个小学生跟踪。”
两人很尴尬,叫江涛的中年人继续笑道:“两位小朋友,说吧,你俩跟踪我做什么?”
方寸本打算死不认账,没想到那人接着说道:“不许撒谎啊,小心我告诉你们老师。”
刘香知道人家早就发现了,上前说道:“叔叔,我们经常见你去下棋,觉得您挺特别的,所以就……”
“所以就跟踪我?哈哈,你俩还挺有小聪明的嘛,好了,下不为例了,别耽误我下棋了。”
刘香道:“叔叔,我们就是想不明白,您为什么天天以下棋的名义给那老人家送钱呢?”
江涛道:“你个小丫头,观察还挺细的,告诉你们吧,那老头在那里摆了好多年的棋,其实以前我不来公园下棋,你们刚才跟踪我也看到了,我就在对面楼上办公,我的办公室能看到这个公园还有马路,去年有一天,一个小学生,比你俩还要小一些,在马路边乱跑,路上车挺多,其中一辆车不知怎么就朝小学生撞了过来,这老头还挺快,扑过去护住了小学生,俩人一起摔倒了,小孩子没事情,老头子不走运,让车压断了手。”
方寸道:“原来他的手是这么没的。”
江涛道:“我在楼上刚巧看到了,后来又听说那老头人品不好,平时摆残局总是坑人,这手没了就是得了报应,这报应都来了,附近的人躲他都来不及,更是不找他下棋了,而我工作挺闲,从那以后下了班就过来下下棋,当做散步了。”
刘香道:“你是一个好人。”
江涛道:“哈哈,什么好人坏人,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希望你俩不要说出去,不然这事情就做不成喽。”
方寸和刘香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