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经过王云儿细心的照料医治,青山的腰很快就无大碍,不过还是不能太过用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经过腰扭伤一事,青山感觉自己的身体真的快不行了,心中越发的紧迫起来。
看着天赐从藤网上摔倒,听着天赐对红屁股吼叫,望着天赐独自坐在大青石上的小小身影,青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想着自己已经年老体衰,想到自己哪天就有可能死在外面的野兽之口,想到这山谷中只剩下年老的老伴和年幼的天赐。想着若是自己不在了,他们又该如何生活,愁容满面的青山感觉道了深深的恐惧。
青山的怒吼和叫骂声在山谷间回荡,一改往日对天赐的溺爱。经过腰部扭伤一事的刺激,青山丢掉了自己仁慈的一面,不去理会天赐的哭声和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天赐爬上藤网,动作稍慢一点,屁股就要受到青山手中树枝的抽打。王云儿虽然知道青山是为了天赐好,可看到天赐挨打后委屈的模样,心里着实不忍。与青山也几次的争吵,可青山似乎是铁了心肠,每天依旧是对天赐又打又骂。
这样日一晃就是近四年,天赐的个头也长到四尺多点,小脸黝黑,细小的胳膊上也微微隆起了肌肉疙瘩。
青山望着天赐提着两桶水还显得有些吃力的模样,微微有些皱眉对身边的王云儿说道:“都快到十二岁了,连百斤的力气都没有,在部落里这么大的孩子都能独自上山了。”
“已经好很多了,现在都能帮我提水了,再说了你这些年就让他在你编的蜘蛛网上锻炼,如今练得跟一只蹦蹦兽差不多了。”听着王云儿的话青山会心一笑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起初担心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天赐连在这山林间生存的能力都没有,想着若能学的像蹦蹦兽一样灵活,至少能爬树掏鸟蛋采野果,遇到危险逃跑时能保住性命,如今看来这些年也没白费力气,活命的本事是有了。”
这些年天赐没少唉青山的打骂,可随着日子久了,天赐也就习惯了青山每天的打骂,也渐渐发狠的锻炼,希望自己能早日练成如红屁股一般的本事。到时侯自己就能出谷去打猎了,到时候看老爹还敢说自己是吃白食的废物。
当初的发狠锻炼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吃白食的废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赐渐渐明白了老爹的用意,也从旁偷听了几次父母的谈话。原来老爹这般发狠的对待自己都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在这山林里活命,原来像自己这般大的孩子,在老爹以前生活的部落里都能承担起一家人的食物了。可自己连老爹抗回来的野兽都搬不动,别说出去打猎了。听着青山哀叹自己老了,担心自己还小,担心自己以后一个人的生活。年少的天赐渐渐变的成熟懂事起来,除了每天训练的时间,就帮青山收拾猎物,帮王云儿提水烧火。
“你说白先生还会不会来找咱们,我们眼看就要入土了,可天赐还小,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将来我们都走了,该多孤单呀。”王云儿的话让本来还满脸笑意的青山顿时一脸的凝重,看着远处的天赐对王云儿说道:“若能来就好了,让他将天赐带走,带到白先生说的繁华国度里去。这些年我一直不让你告诉天赐有关白先生所说的事情,是担心白先生不会来找咱们了,天赐以后将独自生活,若让他知道这茫茫群山之外的事物,指不定哪天天赐耐不住孤单出去瞎闯,凭天赐的本事怎能走出这茫茫大山,只会早早丢了性命。还有白先生说的那些已经超出我们认知的存在,碰上就是尸骨无存。当初白先生走时可是再三的说过,我们只可在这山谷附近捕猎,不可翻山出去太远,那些山岭中有大凶险,去了就是找死。要等白先生来接我们,这你应该还记得部落毁灭时的模样,那已经不是人力可为之的了。在这茫茫云岭之中有许多那样的存在,瞎闯乱跑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想想部落里那条死亡禁忌,多少代了都从未有人敢怀疑。或许我们的祖辈也是知道那些超越凡俗的存在,才一直在那片山林生活觅食从未跨过那几座禁忌山岭。”
听着青山的诉说,王云儿轻轻的点着头。想到白先生王云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东西,一脸惊喜的说道:“老头子,你还记得白先生临走时留给我们的那个木盒吗,白先生说那是留给我们后人中体质远超凡俗者的一份机缘,若有人能得到这份机缘就有机会走出这茫茫云岭。”
王云儿不由的有些失落,继续说道:“青风失踪后我们就再没能有个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天赐,又是天生的弱体,跟远超凡俗根本不沾边,虽然身世离奇了点。这么些年了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要不我们让天赐试试。”
青山听后有些惆怅的说道:“白先生当初可是说了,一但尝试就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成功机缘也会消逝。白先生说是留给体质远超凡俗者的一份机缘,就连我当初的体质白先生都摇头,凭天赐天生的弱体哪有可能得到机缘,不过现在我们也没有后人了,天赐能否有后人也是未知。放着也是浪费,就让天赐试试吧。”
正在埋头苦练的天赐被青山叫进屋子,王云儿叫天赐坐到桌边,将一个兽皮包裹放到了桌面上。
看着桌上的包裹,天赐高兴的问道:“娘,你又给我做新衣服了。”伸手就要打开包裹,被站在旁边的青山喝止住道:“叫你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娘也老了,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说不定哪天就和你的奶妈一样死去,睡着了再也醒不过了。”天赐原本开心的笑容变成了一脸的忧伤。
蹦蹦兽奶妈的离去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曾经陪伴他五年多岁月的奶妈,整天抱着自己在这山谷间嬉戏,可在一个严冬的夜晚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年幼的天赐当时哭闹了好多天才渐渐适应没有奶妈的日子。青山如今再次提起自己的奶妈,又说自己也要将如奶妈一样永远的离开子自己,天赐不由的哭着扑进了青山的怀里哽咽的说道:“爹你和娘不会死的,我不让你们死,我还要跟你一起去打好多好多的猎物呢,我以后不跟你顶嘴了,不惹你生气了,我会努力练习,不再偷懒了,爹,我不要你们死,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听着天赐的哭诉,老两口不由的也老泪纵横。替天赐擦掉脸上的泪水,青山收拾起内心的伤感说道:“好了,你老爹我现在还死不了呢,快坐回去,有好东西给你看呢。”说话间王云儿打开了兽皮包裹,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红色木匣子。
“好漂亮的匣子。”看着眼前雕刻精美的木匣,天赐收起了伤感的眼泪满心欢喜的用手轻轻抚摸木匣。
王云儿看着天赐欢喜的模样笑着说道:“这木匣就是给天赐的,不过想要得到还要受一点皮肉之苦。”说着王云儿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把四寸来长的骨质匕首,递到天赐的手中说道:“用这把匕首在手掌上划开个口子,然后将手按在盒盖上。”
听到王云儿的话,天赐一时有些不解,拿着匕首一时不知所措,看着王云儿又看看自己的老爹,可从父母的脸上看到的却是鼓励和期盼的神情。天赐嘴里低声嘟囔道:“想要个木匣子,还要受伤流血。”嘴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是十分喜欢这个漂亮的木匣,天赐闭着眼睛一咬牙,就在左手的掌心拉了一道子,疼的天赐龇牙咧嘴,眼看着鲜血就从掌心冒了出来。青山急忙催促道:“快,把手按到盖子上。”天赐忍着痛将左手按在盖子的花纹之上。此时的老两口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天赐将手按在了盖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