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啪!
随手按下闹腾的闹钟,公孙楠从被窝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起身,打了个哈欠,粉红色的睡衣因为她糟糕的睡姿向着一边倾斜,露出了一边白皙的香肩,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感觉脑袋里还是空落落的,有一种精神上的“空虚”感。
据哥哥说,这是她第一次运用这种超凡力量的后遗症,精神力的透支造成的失落感,要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精神力量会逐渐强大,这种后遗症会很快消失,当然,这也是他的力量的功劳,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是啊,她虽然复活,但不是以人类的身份,而是作为一名“剑灵”。
昨晚上他们俩将孔月送回家后,哥哥就向她说明了一切。
“你现在的存在形式,是剑灵。”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哥哥说出这句话时眼中那浓厚的复杂之色,仿佛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绳。
她当然听不懂剑灵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追问。
“你的存在,依附在这把剑上,”他扬了扬手中刚刚召唤出来的古剑,此刻这把剑变得朴实无华,好似神物自晦,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制式长剑,“当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你的灵魂注入到古剑当中,以魂养剑,然后再进行反哺,为你重塑肉身,魂体合一,从另一种角度将你‘复活’。”
当时公孙楠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把古剑,心底五味杂陈。
虽然复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从哥哥的话中,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也无法摆脱这把剑了。
只是,无论是哥哥,还是这把剑,又能陪她多久呢?
……
从洗漱间出来,公孙楠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老实说,她是那种真正的天然美女,从来不用什么化妆品,保湿露,护肤水,防晒霜之类的东西,也从来不需要去健身房练什么马甲线,但她的皮肤永远都是那么白皙,身材永远都是那么完美,从小到大,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女性羡慕她。
她走进餐厅,发现餐桌上的碟子里放着两片全麦面包,旁边还有一杯脱脂牛奶,正是她在国外的早餐标配。
她安安静静地坐下,安安静静地吃着,只是嘴角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
窗外阳光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暖秋,餐厅与庭院比邻,恰好这时庭院里没有风,银杏树默默地挺立着,看着餐厅里某个傻笑的女孩。
不过几分钟,这简单到朴素的早餐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她娴熟地将一切收拾好,泡好一壶红茶,然后端着红茶和杯子,径直走向书房的位置。
书房内,公孙策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读着一本名字就很高大上的大部头,公孙楠看不懂,只默默地将盘子放下,安静地坐着。
公孙策将手中的书放下,轻轻啜了一口红茶,说道:“这红茶的味道不错,你泡的?”
公孙楠点了点头。
公孙策又啜了一口,笑道:“虽然味道不错,但这茶的光泽不够透亮,香味还不够醇厚,第一口香气馥郁,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缺少了几分回味无穷的韵味,看来是这泡茶之人心绪不宁,意志不坚,心中有迷茫,手下有迟疑。”
公孙楠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心想就一杯茶你也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你不是在骗我吧?
她脸上的怀疑之色太过明显,公孙策只是笑着说道:“我活了这么久,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茶之一道,博大精深,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无论是泡茶还是品茶,都是一门学问,通过这门学问,我可以清楚地看穿很多人。”
听到这句话,公孙楠突然沉默了,低着头,过了良久,她才闷闷地说道:
“你现在,真的还是我哥哥吗?”
公孙策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对于现在的公孙楠来说,这一切实在是来得太快,也太突然了,莫名其妙的死亡,莫名其妙的复活,莫名其妙的力量,莫名其妙的敌人,对于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来说,这一切都太沉重,在加上她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现实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片黑暗,而她能撑到现在,完全都是因为还有他这个哥哥在。
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她早就崩溃了吧。
他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撑了。
他起身,走到公孙楠面前,发现她的肩膀正在微微颤抖,这更让他心情复杂,他蹲下身,半跪在她面前,抓着她紧紧握着的拳头,直视着她那仿佛星辰般灵秀的美眸,轻声说道:
“我是你的哥哥,是你的亲人,永远都是。”
公孙楠眼眶一红,强忍着哭泣的冲动,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她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公孙策静静地看着她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等到她出去以后继续拿起书桌上的书,只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沉下心来看书了。
公孙楠下意识地想要逃避那个世界,他当然清楚这一点,只是从她被复活的那一天起,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即使她再排斥。
一方面,他想让她尽快接受现实,但另一方面,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迷茫而恐慌的神情,毕竟,他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公孙策揉了揉眉心,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第一次出现束手无策的感觉。
……
卧室里,公孙楠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那个等人高的白色玩偶熊,眼中有几分迷茫。
正如公孙策猜测的那样,她不想再接触那个世界,在她看来,什么七星战争,那根本就是七个疯子之间的战斗,只是和一般的疯子不一样,这七个疯子的来头都大得吓人,并且都掌握着超自然力量,但悲哀的是,她的哥哥就是这七个人之一,更悲哀的是,现在她也被卷入这些疯子之间的战斗了。
她厌恶这场战争,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普通人,有朝一日可以去环游世界,见识那些瑰丽神奇的风景,而不是和一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古董打个你死我活。
所以她没有询问哥哥的身份,因为她根本不想知道,或者说,她不敢知道,因为她明白,知道得越多,她就会陷得越深。
一方面,是对平凡生活的向往,对战斗的恐惧和厌恶,一方面,又是哥哥和自己的生死存亡,她夹在中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