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剑池的那一刻,好像是贴近剑身,水中不露锋芒,只是楚焕却感觉似乎无穷剑刃加身,虽是疼痛却不过瞬息就消散须弥,并不是终止而是因为楚焕早就失去了意识。
这瞬息的力量太过强横,楚焕几乎瞬息就失去了意识,隐约只看见有人的束起白巾捧着各色的长剑走到剑池边上,将长剑放进池中。清泉生池,所遇到的人情世故,点点滴滴仿若重临。
“这是黄泉六道?”楚焕眼前仿若走马观花一般,匆匆而过,自己这漫漫半生,连带着楚焕也不由得多心许多。
虽是意识仍在,但是也无从感觉身体,四肢动作,真元灵力,各色随身宝物也尽皆散去。楚焕虽是有些无措,但是多少也感觉有些新奇。
隐隐之中,楚焕见过了剑池诸事,自己半生,眼前似乎遥遥而来一抹光亮,这光亮虽然是明亮异常,但是不知为何,入眼之处,却不见丝毫刺眼之感。
那抹光亮就这么缓缓的前来,在楚焕的注视之中,径直飞进了楚焕的天灵之中,然后万物皆静,一切仿佛无物。
楚焕心中虽是疑惑,但是口不能言,手足不可用,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光亮不断的缩小汇入天灵,不过片刻就漆黑一片,甚至隐隐连气息都全部凝滞一般。
不知为何,楚焕虽是没有口鼻,但是隐隐却感觉心肺所在一阵沉闷难言,这感觉就好像孩童时分,落入水中,茫然无措,只是窒息的感觉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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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正好,日头高悬,这一片浅绿的草原上,缓缓行过一阵的车马,为首的自然是高举开道仪仗,其后跟着数十身着礼服的随从,到了这数十人之后,八人在前,八人在后,装饰鲜花锦缎之外,更是雕纹巧妙,嵌玉镶金,正是八抬大轿,其上轻纱遮掩,不见其里。
其后多有随从,辎重,最后则是十数带刀侍从,人影丛丛,好生气派。
这行人行走过一处溪流之间,似乎是久经劳累,此刻也缓了下来,三五人各自出列取水洗漱,其余人仍旧恪尽职守。
只是这一行人的安宁很快就被打破,这看似不过十步宽的小溪上游,缓缓的飘过一丛灰色的衣袍,为首的侍卫似乎比较警觉当先看到了小溪中的衣袍,甚至连带着还看清那衣袍之间隐隐有个人。
“去看看。”侍卫看了看四周,随即挥手示意身边的两个侍从前去查看,另一边则小心的警戒着四周。
不一会儿,两个侍从就拖着一个人从溪水之中出来,见此情景,本算安宁的一行人之中也开始窃窃私语。
“发什么了什么事?”大轿之中传出一个温和的女子声音。
“启禀殿下,在溪边发现了一个落水者。”随性的侍从近身说到。
“……”大轿之中,似乎也没有回话。
远处的侍从看了看从水里捞出来的这人。虽然是浸泡水中,皮肤有些发白,唇色有些发青,但是眉目清秀有余,不露锋芒,虽然不是多么英俊不凡之人,但是单看这面相倒不像什么坏人。
“怎么样?”侍从说话间,也不曾近身查看。
“还活着……我们还没有施救,这人虽然看起来泡在水里很久了,但是呼吸正常,只是身体有些僵硬发冷,身上似乎多有剑伤……”
“剑伤?”这侍者闻言,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这模样还算清秀的男子。
“不过是些旧伤,痕迹也快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几年前的伤痕了。”似乎是知道侍卫在想些什么,捞起人的两个侍从说到,掀开那男子的衣袍,果然虽然依稀还有些痕迹,但是隐约之中也看不太清,这样看来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伤口了。
见此,侍卫也不答话,随即走到大轿之前,问侍者到,“溪水里捞起的那人还活着,但是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我们带着他还是扔了?”
虽然侍卫压低了声音,但是不等侍者回话,大轿之中那的女子却说到,“这草原多是异兽,既然能在皇城远郊遇到这人,应该也算我族中人,既然救下了就带上吧。”
侍卫抱刀行礼,低声应和,随即大步走到车队后边,示意两个侍从一起将这人抬放到随行所带的行李之上。
一行人行走停歇之间,不知几个时辰过去。
入夜时分,拉着行李的车马上却是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随即一个人站起身来,虽然是夜里但是明月高悬,这人正是此前从溪水里捞起来的人。
“……”这人似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车马之上,周围还有些许睡着的侍从,这人也不声张,“这里不是蜀山?”似乎过了一会儿,这人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中一念闪过,却正是在剑池之中懵懂不知的楚焕,只是不知道剑池之中有何变故,此刻手中唤起赤红臂甲,竟然毫无回应,甚至连身上一应法宝也尽数失效,隐隐的似乎连真元运转都变得极其缓慢。
楚焕逐渐恢复意识,随即却是跳下车马,一时惊动了守夜的侍卫。
“且慢!”楚焕见这侍卫就要拔刀,急忙开口说到,“我并无恶意,只是能否方便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侍卫似乎也知道楚焕是日前溪边捞起的人,当下与侍从商量,几人簇拥之间带着楚焕来到大轿边上,虽然是野外但是此刻这大轿附近有侍者引着一些圆石,圆石圆润明亮,这大轿附近竟然和白昼无异。
“殿下,这白天落水之人,已经醒了……殿下可要亲自审问?”侍卫开口说到。
大轿之中传来女子的声音,“陌生人,你先说说你自己吧。”
“……”楚焕本想开口提及蜀山,但是看见这大轿的花式和这行人的打扮,隐隐觉得似乎有些陌生,当下说到,“落水之后,我似乎也想不起太多了,实在抱歉。”
那大轿之中的人却开口说到,“不碍事,这里是皇城近郊,你手无寸铁虽然奇怪,但是言行也还算和善,你便随车队一起进皇城吧。”这人虽然答应带着楚焕,但是语言之中也一时找不到什么线索。
楚焕闻言,也只好随着侍从退下,“皇城?”楚焕心中默念一声,“修行一道,有宗门无数,蜀山附近也有敢称皇城的地方?”心中虽是有疑惑,但是眼下却也只是随着车队行走。
大轿之中,白净的手指轻点在唇边,一声低语响起,“蜀山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