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满洲省委会议的安排,夏云阶肩负历史重任,参加了同年1月24日至1月28日赵尚志在汤原吉星沟附近召开的一次盛会。出席这次会议的有李延禄、张寿签(李兆麟)夏云阶、冯治纲等。会议开得团结,紧张,气氛热烈,通过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东北民众反日联合军军政联席会议决议》,确定了各抗日部队以民族利益为重,同心协力抵御外侮的方针。夏云阶深为这次空前团结会议的热烈气氛所吸引,同时也受到了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会后,他决心为实现大会通过的“为领土完整”、“为民族独立”、“为驱除日本”、“为扩大反日军”、“为成立东北人民革命政府”而战的号召,积极领导六军指战员,活动于汤原为中心的游击根据地,出没于小兴安岭浩瀚的深山密林,驰骋于辽阔的三江平原,到处打击日本侵略者,有力地推动着下江抗日斗争形势的迅速发展。
1936年5月,由夏云阶和冯治纲、张传福带领的第三路部队,经过周密安排,秘密行动,安全到达距兴山(鹤岗市)很近的村庄,准备进攻兴山。
进村后,战士们居住在各家各户。我们的战士现在是正规军队了,所以他们发扬了我军的光荣传统,爱护老百姓,住谁家的就主动帮助老百姓扫院子,挑水,干活。
战士们忙这些儿,夏云阶忙着战斗之前的准备工作,包括了解敌方的有关情况,为打好鹤岗一仗,他正在与冯治纲、张传福俩人,听取地方党组织的刘忠民介绍鹤岗的情况。我们地方上的党组织为了能打好鹤岗这一仗,早就动手进行准备,安排好了接应内线。
刘忠民介绍说:“矿警队的张维山,小名小黑子是队长的勤务兵,也是队长的外甥,他现在也成了咱们救国会会员。他表示过上次游击队来时他没帮上什么忙,这回如果咱抗联再来鹤岗时,他一定要帮忙,他说会把咱们领进矿警队,亲手打死他的汉奸舅舅,为他的爸妈报仇的。”
夏云阶听到这个情况,他点点头说:“好,这是咱一个好内线”。
刘忠民又介绍说:“咱还有一个内线,叫施庆久。他也是咱救国会的老会员,公开身份是事务所的翻译。他人精明,会办事,深得矿务局金井指导官的信任。上次咱们袭击鹤岗,没事先和他联系,他干儿着急,使不上劲。据他了解的矿务局院里只有十几个日本人。他也表示抗联来了事先告诉他一声,他在里面会当内应。”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夏云阶充分地肯定了地方工作,他说:“忠民,谢谢你,把准备工作都做到了前头,我们有了这两条内线,打好这一仗的把握又大了许多。”接着他又对志刚、传福说:“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咱们给日本鬼子来个夜袭兴山城(鹤岗市)。”
张传福、冯治纲两人出去了。
夏云阶又对刘忠民说:“忠民,小黑子和老施,他们两家的家属我们是不是得派人接出来?一旦参与了打仗,暴露了身份,他们的安全就要受到威胁,咱们一定要为同志们考虑周到。”
刘忠民说:“今天我已经派人赶着马车接出来了,让家属们在格区张文俊那儿先住几天,然后再商量他们在哪儿落脚。”
听到这么安排后,夏云阶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说:“一定要注意对这两家人的安全保护,不要发生其它的意外。”
鹤岗矿区被夜色笼罩着,高高的井架上探照灯的光柱在矿区的煤堆、乾石山、铁路上扫来扫去。整座城像死一样地静,一切都沉闷在月夜下。我们的队伍借着月光悄悄地行动进入了指定地点。
因为我们这一次战斗又是采取夜间行动,所以为了特别清楚敌我双方和其他人,我们要求抗联六军的战士们臂上都扎着白毛巾为标志,并分成几路,在鹤岗煤矿的街区中做好战斗前的准备。
为能更使战斗具有把握性,夏云阶决定手枪队首先潜入城内,为大部队攻城做好内应。
在这几路军中,夏云阶和冯治纲经过精心地准备,带领四十多名战士攻打矿务局,刘忠民和施庆久负责接应。而这时刘忠民和施庆久早已准备好等在那里了。
刘忠民和施庆久见到夏云阶和冯治纲后,施庆久马上汇报了矿务局的情况,他说:“矿务局原来有两个小队日本兵在此驻守,前些日子调去佳木斯了,现在只剩下四名士兵守卫,矿务局内有三名官员。其中有指导官金井和两个助手乔田和山口,门口岗楼住着四名守卫的士兵,武器方面他们还有一挺机枪。现在除一名站岗的,其它三名已经躺下了。”听到这样的情况后,夏云阶感到是一个好时机,于是果断下令,按计划执行。
施庆久和冯治纲、夏云阶带着人便向矿务局大门走去。刚刚走近铁路桥旁时,被巡逻的警察发现,其中一个大声地问道:“什么人?”夏云阶暗示了一下施庆久,施庆久会意后,神气十足地走到警察面前“喊什么,是我。”警察看清了来人是谁后,打着招呼,而且还很献媚地说:“你这是上哪去呀?”
施翻译也爱理不理地说:“送金井长官去赶哈尔滨的火车。”接着施翻译为了表现与警察亲热,还问了一句:“你们有烟吗?”“有、有”警察们讨好地掏出香烟,递给施翻译,并同时冲着化装成日本军官的夏云阶说:“太君,这边烟的有。”
施翻译借此机会向手枪队的队员打了个手势。他们走近了几个警察身边,只听夏云阶大骂一声:“八嘎!吸烟地不行。”一手打掉了警察手里的香烟。几个警察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我们的手枪队员们,给捆绑得结结实实。紧接着手枪队的战士们就迅速地包围了煤矿事务所。
施庆久,冯治纲带领其他战士直奔院里亮灯的屋子。
另一路由张传福带队,攻打矿警队,并与内线张维山接头。按照事先的安排以白毛巾为标志暗号,为了接应抗日六军的队伍,张维山手里拿个白毛巾,正和两个站岗的士兵说话,张传福提着手枪和战士们向大门走来,张传福边走边问,前边的是张维山吗?站岗的士兵刚想阻拦,张维山向张传福扬了扬白毛巾,并对两个门岗说:“这是我的朋友。”门岗知道张维山是队长的外甥,而且舅甥俩平时形影不离。两个门岗觉得队长外甥的朋友,那自然也是队长的朋友。所以两个门岗站到了一边让开了路,我们的战士们借机迅速上来缴了门岗的枪,并把他俩拉进门里绑起来。张维山带着张传福和战士们来到矿警们住的宿舍。
就在这时传来了“轰…轰…轰…”地爆炸声,事务所后院的汽车库随着爆炸声,腾起了团团大火,手枪队爆炸成功了。被爆炸声吓醒的守备队的鬼子们慌作了一团。小野队长惊慌地抓起指挥刀就往炮楼里跑,边跑边喊:“快快的,炮楼的干活!”这时冯治纲命令部队用密集的火力把敌人的炮楼和宿舍封锁个水泄不通。
矿务局方向爆炸声也接二连三,此时的鹤岗矿区如炸了营,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张传福的任务是控制住矿警队的伪军,所以他一听爆炸声后知道夏云阶那边已交上火了,所以他命令战士快步闯进矿警们的宿舍。说时迟,那是快,战士们进入伪军宿舍,高喊交枪不杀。
正在睡梦中的矿警们被刚才的爆炸声惊醒,还没有穿衣、拿枪,就被突然闯进这么多的抗联战士吓懵了,一个个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一个矿警伸手想去拿枪,被手急眼快的神枪手张传福抬手一枪击毙了。其余的一看这阵式,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如同待宰的羔羊光知道害怕,哪还有反抗的能力。
在另一个屋里,大队长赵永福听到爆炸声后,迅速的穿衣服、穿裤子,他的外甥张维山开门进来,特意惊慌失措地说:“舅,抗联冲进来了,怎么办?”
赵永福边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手枪,边很有底气地说:“告诉弟兄们给我顶住,往死里打,多放倒他几个,日本人还有赏呢?”
张维山其实还是不想要他自己亲舅舅的命,他总想给舅舅一次机会,所以他忙说:“不行,舅,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还是投降吧?”
听了这话赵永福拿到手枪,回过身骂他外甥说:“放屁,谁敢投降,谁投降我先毙了他。”
看到舅舅到了无法救要的程度,早有准备的张维山,真是没办法了,他抬手一枪打在赵永福的脑门上。
赵永福满脸是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张维山转身刚要走,张传福和战士们开门进来了。
张传福问:“怎么样?”
张维山说:“我给我爸妈报仇了。”
……
驻扎在鹤岗的日本骑兵队门前有几道铁丝网,门两边有沙包垛起的掩体。应该说是比较森严,今晚外面的枪声爆炸声不断传来。本来就有守卫任务的日本骑兵队不能没有反应,但是他们并没有紧张。因为在他们眼里,没有人敢与日本人抗衡。所以当他们不慌不忙地准备好后,两个日本兵从门里出来,抬走了门前的铁丝岗,打开了大门,骑兵们耀武扬威地骑着马出来时,根本没想到会在门前遭到抗联战士的袭击,所以没有准备的他们刚一出门,突然枪声大作,先出来的日本兵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后边的赶紧撤了回去。
回到岗楼和掩体里架起机枪向外扫射。见外面没有动静。又试探着往出冲,结果还是丢下几具尸体回去了。
对面的街角,房上,旮旯胡通,凡是能看到日本鬼子骑兵队的地方,都有我们的战士,在死死的盯着日本骑兵队的大门。日本骑兵队是急死也出不来了。
另一路郭复东也不示弱,他带人在火车站炸毁了所有车库和站上的三台火车头。
夏云阶这面也早已把矿务局门前的岗楼炸倒,日本人金井指导官也被击毙在他的办公室里。同时他的助手桥田德次和山口为市却不见了踪影。
施庆久和冯治纲带领战士们进行搜索,找遍了矿务局院内的每间屋子,也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身影儿,后来大家转到了房后,发现两个日本人不知从哪找来了梯子,其中一个人就要翻过大墙了。
施庆久一见急了大喊:“快,桥田要跑。”
冯治纲手急眼快抬手一枪,桥田从墙上滚了下来。
施庆久看到扶梯子的人,并用手一指说:“这个瘦的叫山口为市。”
山口看到施庆久,举起战刀恶狠狠的向他扑来,身边的战士们一起举枪打死了山口。施庆久过去踢了一脚,嘴里忿忿不平的嘟哝着说:“平常你抬手就打,张嘴就骂,老天爷有眼,让你也有今天。”
天有点放亮了。在一个矿井口的石山旁,战士们不顾战斗的劳累整理着马匹和战利品。把粮食、药品、枪支,弹药和通讯器材捆绑好,驮在马背上。
这时来了一群头戴帽斗,满脸煤灰的矿工们,这一大帮人黑糊糊的,把战士们吓了一跳,赶紧拉枪栓准备战斗。
其中一个战士喊:“站住,干什么的?”
矿工们答道:“是井下挖煤的,听说咱们打了胜仗,心里真痛快,想来找抗联,参加队伍。”
战士们说:“这我们作不了主,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报告领导。”
战士刚要去找夏云阶,夏云阶和张传福,冯治纲走过来了。
望着这一张张满脸煤黑,骨瘦如柴的矿工们,夏云阶有些激动地说:“欢迎你们,欢迎煤矿的兄弟们参加抗日联军,我们就是想解放你们,不让你们再给日本人当牛做马,给他们挖煤,过那种吃阳间饭,干阴间活的日子。他们拉走的煤,都是用你们矿工的生命换的。”
矿工听了热泪盈眶。他们又激动,又高兴地说:“长官,能发给我们枪吗?”
旁边的张传福解释说:“咱们抗联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这位就是抗联六军的军长夏云阶。咱抗联不行叫长官,只行叫同志。”
夏云阶也和气地对矿工说:“矿工兄弟们,大伙儿注意了,现在你们已经被批准加入东北抗日联军第六军,我命令你们,马上和老战士们一起整理行装,带好战利品,准备撤离。”
矿工们有说:“是”的,有说:“好”的。还有说:“行”的,有说:“知道”的。
夏云阶看了笑着说“好了,大家行动吧。”
呼啦一下三百多名矿工,到了抗联战士们的中间,队伍又壮大了。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抗联六军的战士们早已离开了鹤岗。并有说有笑地向根据地走去。这一仗,夏云阶他们打得漂亮,不仅缴回了大量的战利品,消灭了许多日本鬼子和伪军,同时又解放并吸收了三百多名矿工,这是一件多大的喜事,又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历史事件!
然而,数小时后。在伪满洲国都城新京(今长春市)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在落地窗前站着一位身材矮胖,厚嘴唇上蓄有一撮仁丹胡,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人,此人就是双手沾满东北人民鲜血的日本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这时他正在听特高部参谋念着一份绝密情报。那份情报的内容就是兴山(鹤岗市)遭到夏云阶的抗联六军的惨重袭击。
关东军司令听完情报内容后,立即召开会议,布置清剿行动。会上他训斥他的下属们说:“要占领全中国,就必须征服满洲。如果三江省不巩固,就会动摇我们在满洲的统治地位。”接着他又告诫说:“兴山煤矿于昨晚被破坏,这是共军一次有政治远见的有影响的军事行动,是抗联六军夏云阶所为。夏云阶**,先后袭击了鹤立农场、太平川警察所,亮子河金矿,攻击了老钱柜,还破我铁路运输,伏击我军用汽车……,使我大日本皇军蒙受重大损失,是我帝国的心腹大患。我们一定要集中优势兵力,加强军备武装,尽快将夏云阶**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