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好奇地盯着林问归，心中不断在揣测他的心意。
张凝萌本该毫无顾虑的，可这种事情难免会胡思乱想，更何况一生的命运都维系在林问归的一张嘴下，难免紧张。
林问归也是陷入了两难，这两个女子一个是自己所爱的，一个是救过自己的，感情与道德都不容自己做一步放弃。
“我为何要选，我为何要做鬼王？将她们放了，鬼王之位全是你的。”
“这可不行林问归，你若是选择，好歹能够带走一人，你若是不选，她们就都是我的了。”
鱼子清朗声说道，“你没有退路，成为鬼王是你唯一的选择。”
“不，我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林问归突然笑了，他的目光越过鱼子清落在鬼王身上，“我很好奇你的面具之下到底是谁呢？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我真是让我好奇，不过既然如此……”
林问归猛然在自己胸口狂点几下，体内气血翻涌，一股强绝天下的内力从他体内缓缓溢了出来，竟然撑裂了他的肌肤，喷出几道血泉。
“你在干什么！”鱼子清同众人一时呆滞。
“我体内拥有飞绝毕生功力，你们谁自认能够抵挡飞绝一击？”
望着众人被自己体内狂涨的气息骇得后退几步，林问归仰天大笑。
“我这最后一指点下，便是有死无生！可能还不能把你们尽数杀死，但炸飞你们整个组织却是易如反掌。”
林问归的最后一指眼看就要点下，张凝萌的一张俏脸失了血色，叶天羽惊呼一声：“哥哥！”
大殿顿时乱作一团。
“真是乱来。”
鬼王轻叹一口气，一步迈出，“啪啪啪”几下便把林问归自闭的经脉点了开来，随指为他止了血。
“你若是不允我意，我还是会点，你阻挡得了一时，阻挡不了我一世。”
林问归郑重地对他说道。
鬼王气极反笑：“你这是在撒娇吗？”
林问归把眉头一挑：
“虽然说不出来你为何偏袒我，但我想你绝不愿意看到我死去，更不愿意看到我毁了你的组织。所以，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恃宠而骄。”
“有点意思。”鬼王转身对鱼子清说道，“你可还有不服？”
鱼子清眼神当中有些挣扎，但还是开口说道：“回鬼王，不敢不服。”
“你心中有气啊，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再增设一轮考验，这回你们胜出者便是新的鬼王，再不得有所怨言！”
眼看鬼王有气，鱼子清同众人纷纷跪下谢恩。
“你们随我来。”
鬼王带着众人往侧殿走去，林问归终于与两女会合在了一起。
张凝萌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若不是有把握，又怎么敢赌这一把。”
“你可真是乱来，要是你有恙，我也不活了。”
她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温柔如春风。
她与叶天羽的穴道都被人所封，使不出一点力来。
林问归感受着她的温柔深情却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内力为她们解穴。
“哥哥，关心你的可不止她一个。”
看着林问归的眸子里全是张凝萌的影子，她十分委屈地抱着他的臂膊，刚才她几乎要被吓死了。
她在想，哥哥肯定会选张姑娘的，我便是完了。
此时劫后余生，对林问归更是倾心不已。
看着林问归如此艳福，鱼子清冷哼一声。
众人行过侧殿，鬼王点下机关，带头钻入地下。
越往下走林问归是越心惊，这个“深夜明月”的实力和资产丝毫不比冥教丐帮差了分毫，为何江湖上鲜见他们的传闻？
难道连排名一教七帮十二派的天机阁也不知道么？
隧道越走越宽泛，不时有刀剑齐备的侍卫巡来走去，见到鬼王都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逐渐出现了门户，林问归探视一眼，发现里头有无数人在忙碌，桌案和架子上全是书本、文件。
“东南李家勾结冥教行恶，速速把此事记下！”
“黍禾镇大火连烧三天，此事有些蹊跷！”
“快把这封情报送去天南城慕容家！”
这里的人忙忙碌碌，火把照射之下的眸子通红无比，显然是工作量太大，案牍劳形至此。
鬼王有些沉默，明月人都有些沉默。
鬼王说：“我有心建立一个天下第一情报机构，劳心劳力，有钱又有人。可创业未半就是这样的风景，实在是不知以后该如何。”
“最关键的问题是，两地距离甚远。如果我要在甲地和乙地之间传递消息，用飞鸽难免会出现情报丢失的情况，哪怕是用人力，这个情况也依然存在。”
“每次情报丢失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反应过来，若是机密的，又要去找回，茫茫人海，连线索都断了，怎么下手？若不是机密的，难免要重发一次，白白耗费人力物力。”
鬼王说：“我给你们三年的时间，若是你们谁能够在三年之内给出一个能够服众的方案，鬼王之位便是他的了。”
鬼王又在偏袒林问归，他在等他成长。
三个月他就如此厉害，三年？
鱼子清有些心急：“要解决这个问题难道还不简单？”
“说说你的看法。”
“例如甲地往乙地发送情报，附上情报清单，乙地收到之后进行清点，将收到的情况回复书信一封给甲，若是收到则确认收到，若是没有收到，则注明丢了哪些哪些，这样甲地就可以有目的地重发。”
“此计甚好，减少了对情报丢失的反应时间……”明月众人议论纷纷。
“此计不妥。”
林问归说道：“难道乙地回复的书信就不算是一种情报了吗？如此一来，乙地怎么知道甲地知道自己收到哪些，没有收到哪些？”
“为了打消乙地的顾虑，甲地还需要再发一封‘确认的确认’书信给乙地，同理，乙地也需要发一封‘确认的确认的确认’书信给甲地……循环往复，永生不止。”
众人有些发懵，林问归一口气说了太多，他们需要时间消化。
鬼王与鱼子清最先反应过来，鬼王的眸子一亮：“是了，的确有这种情况，那你该如何解决？”
“需要约定。甲地和乙地约定好，要么乙地不进行回复确认，甲默认乙地收到全文，一旦出现丢失的情况，乙地立刻回复甲地。”
“这种情况需要承担的风险就是，若回复文件也丢失了，甲地不知，默认乙地收到。”
“要么约定好，在第二次或第三次确认后执行默认对方已经收到，而这种方法需要产生额外的人力物力消耗。”
张凝萌听得完全呆滞了，难道自己刚才见证了这个世界“网络协议”的诞生？
“你有完美的法子吗？”鬼王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暂时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好，从今日起，明月的资源和人你们两个都可以无理由调动部分，但三年之后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谁就是新任鬼王。”
林问归：“能让你满意的答复恐怕不仅仅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哪里有那么简单，仅凭一个问题定王座归属。
管理者想要的效果往往比他口中说的要多得多。
鬼王大笑道：“知我者，林问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