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四野,道统林立。
人族讲文道,武道。自混沌初开,衍有千般术法,若要细论,则需见于散立在人族各地的宗门及各类传承。
捷径者有洪荒大能的血脉、功法、道意,感悟等非凡传承。其中,最常见也是较为容易觉醒发掘的要数血脉传承,在这一点上各族颇为相似,大同小异。
俯揽于云巅之上,每一香火冉冉起处,便是一处道统延续之地,有的还立有先人,前辈,圣人的塑像。
当祭歌随风,天地异象骤起,就像是回到了天地初开,鸿蒙初起,人、魔、妖、圣……伴着那无休止的风雨雷电还在肆意地搅动大荒的风云。
中荒起始,人族立有百家道统之宗,大荒风云辗转,各地人族烟火渐盛,道统由此也分处在了各地。
东荒大楚、北荒大燕、西荒大商,为三处有力的见证。人族在这三地,话语权已有了不小的分量,人族不会被诸族所轻。
但寻根问底,中荒之地,才是这源头活水,自然就更加的昌盛。
中洲为中荒之心,是人族一族绝对牢牢抓在手中的领土,此处各族唯人族马首是瞻。
人族道宗发源于中荒大地,它也在曾经与其他道统代表人族力抗大荒诸族。随着大荒的生存法则一步步的确立,它慢慢退出大荒的视野,并且严禁宗下弟子、后人参与大荒中的纷争,恪守起它清净、无为、逍遥的道宗宗旨。也许正因如此,它才得以长久不衰,执人族道统之首。不似其他道统在风雨飘摇之下不得以隐蔽山门,退出洪荒舞台。
可人又怎么能做到全然的无欲无求,一成不变。他者不论,对于那些资质、才能卓越,极具悟性又充满野心的弟子、后人,道宗的驱逐是一定的。可只要他们不反过来危及人族,道宗就会慷慨授予本宗最适合他们的术法助他们或高居于庙堂,或另辟山门,传扬道法。
月潇率三千魔骑,停在一柄剑身已没入地下的巍峨巨剑下,巨剑背后是高低不一的诸峰。
这里,亦是一处道统之地。
中荒以西,中荒剑冢
也是一处不理俗世纷争的地方。剑者难修艰苦,本就稀少,但人族执剑之士却还偏偏总是默默拔剑于人族的敌方之阵,一副人族大好儿郎的样子。
这种作死式的行为必定会没落一方,剑冢就是这么的由来。人族渐盛,他们也该修养生息,诸法繁华之世,现在竟没有几个人愿意修习这般难习之法。
剑冢之内,只余三人,现世被称为剑神的东方苍穹与他的两个宝贝徒儿。
所谓剑神,不过称谓。东方苍穹如今只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头白发反倒让他略显年轻,平添了几丝书生气。东方苍穹身处剑冢峰云的深处,外面的月潇与他身后的三千魔族精骑在他精湛的修为下如之在目。一对金童玉女在他身前的不远处互练着剑术,
“陌儿、萝儿,师傅得离开一会儿,你们两个,可不许偷懒。”
并排的两个孩子看着师傅流星般滑离剑冢之外。
剑冢外,
“剑冢之地只余我师徒三人,怎么,看来少帝也不打算放过了?”东方苍穹的一番话听来好像是带着恭敬。
“剑神阁下,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确定一件事情而已。”月潇回答的利落干脆。
“何事?”
东方苍穹话落,月潇手中长枪直插向他。
东方苍穹未动,自他体内冲出的剑魄与月潇光影几闪,月潇又稳稳的落在了马上。月潇敢出手试探,不仅是对自己有信心,最重要的是,身后的三千忠悍魔骑,这种时候,月潇没心思考虑单打独斗。
修剑,修心。这位剑神若是心性狠辣之辈,月潇势必倾全力抹杀。
结果看来令月潇满意。
“少帝举止非凡,他日必有所报,”东方苍穹的一礼说明了有所报答非是随口一语。
“呵,我如此无礼,你倒反过来谢我。”
“少帝之举,局外之人不难看穿,只是,又有几个是这局外之人?”
月潇没有答话,拨转马头。
一行魔骑带着越发的压迫感离开。
中荒的各处宗门各自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战火,月潇带领的铁骑依次踏破了人族的各地防线。
直至道宗不得已下出手,联合其他道统,与魔族的各部族长、长老在大荒深处进行了一场象征性地对决,月潇与冷炎依次领兵而归。
战争进行之顺利超出月潇所料,几大道统确是世外桃源,轻易不在理会人族纷争。
踏出人族领土的那一刻,月潇站在冰寒的无尽大渊之上,厌倦的将手中之枪丢入峻岭下的漆黑深渊之中。
传闻无尽之渊接连天地,不知其仗深,无知其由来。
此枪曾流传于各族悍将之手,实为一大凶器,名为,--陷阵。月潇到此,许是真的不想再见此枪现身于大荒。
此战,魔族赢得了一场大的声势,人魔两族同时锐减了大量的兵力、战力。从现实的角度看来,双方已然没有了在起争端的可能。
战火之外的两族百姓没有意识到未来即将来临的生活的安定,仍在慌乱彷徨。
人族各处宗门,不论在朝在野,野心家的怒火烧上心头。
铠甲不在,魔骑不在,走在西荒下的月潇一袭青衫,像极了归家的游子。若是这样看来,夏愿就是一个痴候归人的妻子。
当月潇看到夏愿微微鼓起的肚子,他小心地抱起她,不禁感叹生命里原来还有这般美好的事物。
月潇一遍一遍亲吻上夏愿的额头。
村落里月华冥冥,树影冥冥。夏愿在床上靠着月潇,手搭在月潇的脖子上。看着窗外的安静。
“月潇,孩子的名字你有没有想?”
“小愿,这个事,我们说了可做不得数,帝者一族的传承每一代都自有定名,可不是件小事。等过几日此事先问一问父亲吧!”
“你想让孩子回到魔族?”
“帝族一脉一向是单传,没办法,不过,你放心,他一定会成为世间绝等的高手。”
“我想的却是,让他远离大荒里的兵刃杀伐,不受约束。
潇哥哥,是不是我有些妇人之见了?”
“没,谁敢说你是妇人之见,
都听你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么?”
月潇哄的夏愿开心,他的内心深处,是一种身为帝者的无奈,
‘若是女儿还好,若是男儿………魔族男儿,岂会有安稳之辈。’
夜静如水,二人还沉浸在重逢的温存。
这时,门外隐隐传来微弱的哀嚎,二人起身,披上衣服,打开院中木门,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一只受伤了的暴怒之熊,细看之下,它的怀中还有一只幼崽熊。
此兽在大荒中算是有一些凶名,不过只传于寻常百姓之中,对修为略高一些的修士,它就无法在构成威胁。
野兽们或许攻击有限,可荒野的生存环境让有些生灵对强大的兽类、妖兽等强大的存在有着天生的感知。这只暴怒之熊的举动明显是来向二人寻求帮助。
杂乱无章的伤势告诉二人大熊与其他的野兽进行过殊死搏斗。
夏愿感受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回身看向月潇。
“我略懂一些医术,我们帮帮它好不好?”
月潇自然是没有意见,出于对夏愿的爱护,他毫不客气地把大熊拍晕。
“你可是有了身孕,要小心些,这样更方便你医治,是不是?”
夏愿不满地捶了一下月潇的胸口,顺道白了月潇一眼,
“把它抬进院子里,我去准备些东西,”
月潇毫不费力的一手托起大熊,怀中抱着小熊跟随在夏愿身后进入了两人这不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