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足牛因四足粗壮似象而得名,它身上不仅长着极厚的毛绒且生长得极快,所制的绒衣是北竟普通百姓最喜爱的服饰之一。其性格温顺且耐力十足所以北境寒地绝大多数部落中都有饲养,但繁殖能力却是很弱,导致总体数量并不大。
自从木子见到象足牛便立刻就缠上了它们,可如今眼前的少年似乎比起那些象足牛更加值得探究,这位来自北境的少年对于北境的熟悉程度让他大吃一惊,不论关于什么问题都可以答出一二。
他们相识已经整整四天时间,可木子仍有一大堆的问题等着南宫鸣解答。
“南宫鸣,那你说为何北境妖兽多,其它地方则极为少见?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南宫鸣脸上已是有些不耐,这家伙几天来不是问这就是问那,问个不停,烦得要死,可偏偏却又不能来硬的,把这小子丢出车外,加上一直呆在车内也实在是没事做,这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这木子的傻缺问题。
南宫鸣无奈了白了一眼说道:“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些啥?还阴谋?如何个阴谋了?是吃了你家米了还是偷了你家肉了,真是个白痴。”
南宫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却是听过一句老话是这样说的,“鱼入东海化神龙,兽至北邙成妖魔。木育西山易有灵,道传南疆皆是仙。””
“什么意思?”木子稍一思索,两眼便瞪得大大的看向了南宫鸣。
南宫鸣拍了拍额头心中有些后悔叹声道:“前面半句我不知道。后面三句则很好理解,说得就是这个天下,西边山中草木很容易生长,普通的野兽到达极北的北邙山可以化为妖兽,而南疆有许多小城邦自成一国且信仰极为繁杂,所以走到哪都有三五七个神仙跳出来号称自己才是正统,不同于西境信天帝,北境信梵天。”
木子哦了一声,停止发文,更是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南宫鸣忽觉不对劲,莫非今天这家伙按时吃药了?转头看去,却发现木子那双贼眼正盯着自己腰间,顺着目光看去竟是盯着自己腰间的那柄短刀。
这思维也跳得太厉害了吧?
南宫鸣脸上突然露出戏谑笑容,突然间将短刀直接接抛向了木子,却用更快的速度枪了回来,一边晃着手中的短刀一边皱着眉头对着他连连摇头。
木子手忙脚乱抬手去接,上一刻还笑颜如花,可下一刻他便苦着脸心中暗骂不止,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起一根稻草叼在嘴里,拿起大半月没有翻动的那本书看了起来,一副懒得计较的神态,可事实却是他在这几天,曾前后几次偷袭南宫鸣,想将他的那柄短刀抢过来琢磨琢磨,可无一列外的都以失败告终。
木子在寒山做了将近两年的铁匠学徒,自认为力气不小,可遇上南宫鸣居然没有反抗的余地,这让他倍感意外和不悦。
“都怪你个抠货,本只想借来看看而已。居然跟护犊子样护着,不就是工艺尚可,材料不明的一把破刀,至于当命根子么?搞的我这心里痒得难受。”木子脸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想到这里,木子突然眼珠一转笑道:“听说今儿商队会在山中村落停歇一晚。”
“那又如何?”南宫鸣问道。
木子嘻嘻笑道:“笨,这车上的缝隙虽然被我们俩封严实了,晚上也有被褥盖着,可终究还是幸苦得紧,且不说你我两人吃得不好,连拉个屎你都要躲躲藏藏的真不是个事。”
南宫鸣摸了摸肚子问道:“你有办法?”
“有啊,等到商队进入村子,你且装作村中孤儿,塞些钱给秦管事,让他像当初捎带我那般带你一程不就好了?”
南宫鸣眼前一亮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没钱。”
“钱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木子犹豫的道。
“不过什么?”
“你得先换身衣裳,你那衣服太扎眼睛,也要把头发弄一弄。”木子解释道。
“这是自然,不过那秦管事能信咱们?”这次反倒是南宫鸣有些疑惑。
“这也亏得你我年纪相当,如果换做是其他人那便有些难办,毕竟没有哪个商队愿意在半路载上陌生人的,可如果对象是像我这种没有任何威胁的便也没多大顾忌,这种稳挣不赔的买卖为何不答应?放心。”木子解释道。
这时,车队前方传来一阵吵杂声,商队头车已是遥遥看见村落了。
木子对南宫鸣眨了眨眼,后者乖乖地用被褥将自己裹了起来藏于草料之下。
商队达到村子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交易货品,由于近些年山中野兽难寻,活在这里的人也只能依靠山中野参来换取粮食,趁着大伙都在忙碌,木子已是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从一位村名那买来一套已是破旧不堪的衣衫。
等到他将衣服悄悄拿回牛车,天色已是见黑,商队开始在村头安置帐篷,与野外不同,西境北地已经很少见到较大体形的野兽,自然不用巡夜,反而为了防止货物被盗,商队管事秦海让几个伙计轮番守夜。
有人守夜,南宫鸣自然便不能随意外出,就连晚饭木子都没给他送来,可怜南宫鸣被闷在草中闻了一晚上的怪味,还挨了一晚上的饿,直到一大清早,商队再次开业,木子这才回到牛车,弄醒只能在昏睡中忘记饥饿的南宫鸣,赶快换衣服。
木子兴高采烈地递过一套破旧衣服。
“赶紧。”
南宫鸣看着手中补丁无数的旧衣,不禁邹眉问道:“有必要穿得这么寒碜?”
“不破,怎能让秦管事信你是孤儿?”木子笑着答道。
南宫鸣哦了一声,开始换衣服,可脱到一半却发现木子一直盯着他笑,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盯着我干嘛?”南宫鸣问道。
“没事,我看你这身衣服倒是挺贵的,想着要不要拿去换钱哩。”
“原来是这样。”南宫鸣一脸释然继续换衣。
正当他解开腰带,别在腰间的短刀便要滑落,却被南宫鸣一把抓在了手中,看起来好像随时便会放置在一旁,而木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要在这时趁机将短刀夺过来,南宫鸣裤子都来不及穿怎的来追?自然可以溜之大吉,等到好好研究一番再还给南宫鸣。
“一洗前耻的时候到了!”木子脸上笑容不由得更浓郁了几分。
然而南宫鸣根本就没有将短刀放下,用牙咬住短刀,很快便将一身破旧的衣物穿在了身上。
木子瞪大了双眼,心中大骂。
“你是不是人!你是属狗的么?”
南宫鸣不知木子心中所想,看着木子那怪异模样,心里琢磨着自个儿是不是生得太俊让这家伙看呆了?还是说这货今儿药吃多了?
“喂喂,我知道我很俊,但你也不用这样看我!我可告诉你,我可只喜欢女子。”南宫鸣道。
木子眼见大势已去,却仍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居然是真的,问道:“你...你是属狗的?”
“别扯了,赶紧的。”已经饿得不行南宫鸣将短刀往衣服中一塞便拎着木子下了车。
刚走出几步,准备认命的木子突然拍了拍南宫鸣肩膀又指了指他的头发,道:“头发还没弄好哩。”
南宫鸣停下步伐,转而开始拨弄头发,这时木子忽然捧起一大团雪狠狠地朝南宫鸣脸上抹去,还在他脸上使劲摩擦,直到南宫鸣脸颊通红这才停手,还未等南宫鸣破口大骂,木子冷冷一哼,说道:“不用雪擦擦脸哪像西北男儿!走吧。”
南宫鸣刚要发作,却只能老实的哦了一声,跟在了木子后面。
“命是我救的,钱是我花的,办法是我想的。刀也不让看,摸你几下还不乐意,没天理,简直没天理。”
想到这里木子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把钱来,将其中的一半交给了南宫鸣,恨恨地说道:“拿去,自己去。我才没义务帮你哩,反正好人没好报!”说完便转身离去。
南宫鸣有些懵,摸着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木子自言自语道:“敢情这小子是在生我的气啊。”
南宫鸣低头看了看破旧的衣服,用手摸了摸穿在衣内的短刀,劲握紧了手中的银钱,目光一冷,朝秦管事所在的牛车走去。
南宫鸣看起来没有木子脑筋动得快,并不代表他的脑子真的不好用,而是木子的思维有时会很跳脱,以至于鬼主意才会那么多。
独自去找秦海的南宫鸣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简单几句就让秦海答应将他留下,回到牛车的内的南宫鸣手中还多了三个热乎乎的馒头。
南宫鸣笑眯眯地递去一个馒头。
木子狠狠接过又狠狠咬了一口。
看着木子生气的模样,南宫鸣这次并没有去挖苦。
“等到了陈平镇,刀就借你,看几天都没问题!”
“真的?”木子顿时就恢复了笑脸。
“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