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巴克的早晨...
这个海滨城市从甜蜜的睡梦中渐渐苏醒了。
腥甜的海风在告诉市民们今天又会是忙碌而丰收的一天。
克里克男爵正在自家府邸的阁楼上认真挑选今天出门所要穿着的礼服。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在华贵的木制地板上,克里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吩咐好仆人准备好马车后,他决定在去市中心和那群蠢蛋同僚商讨远征计划之前,先去附近溜一圈。
淡淡的雾气还未散去,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赛尔巴克人不喜欢早起,他们更喜欢和情人在温暖的被窝里多缠绵一会,而不是大清早就为了几个铜子,和赶着投胎一样急急匆匆跑出来忙活。
克里克简单舒展了一下身体,即兴决定往城北走一会,作为从小就在赛尔巴克长大的孩子,他很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抛开该死的远征和皇帝视察,虽然就这么一会。
四下无人,周遭很安静,克里克越发地感到快活,不知不觉竟哼起了渔夫们唱的《威尔纳丰收之歌》。
“救命啊!”一个慌乱的身影从暗处一头撞在了克里克身上。
“见鬼!”克里克被撞了一个趔趄,十分气恼地看着面前这个冒失的家伙。
像是鸟窝一样杂乱的长发,扎在一起的胡须,虽然眼神疲惫而恐惧,脸上却在诡异地傻笑。
“这是从哪个福利院跑出来的疯子...等一下,好像有点眼熟。”克里克伸手把这个邋遢的家伙从地上扶了起来,大脑快速搜寻着他的信息。
“辛迪,你给我滚过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女性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你是...博特家族的索雷娅?”
辛迪?哦,想起来了,那个博特家族之耻。
“嗯?真是意外,克里克阁下,能在这里碰见你。”
“是啊是啊,真巧啊,那么,您找您兄长有事么?”
索雷娅,博特家族的武学天才,二十岁左右就担任了赛尔巴克第二军团的团长,是辛迪的妹妹。
“是的,我让他继续训练,这个混蛋居然找机会逃了出来,现在我把他抓回去,你没有意见吧!”索雷娅说着一把将可怜的辛迪抓了起来。
“您随意,您随意,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时请您赏脸到我府上做客。”克里克哪敢多管闲事,他只是一个混得还不错的小男爵,对方却是赛尔巴克数一数二的家族成员之一。
于是辛迪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抓走了,虽然嘴里还不断哀嚎着救命,脸上却还是那副傻笑的表情。
“真是滑稽...这个天才家族也会生出这样的子嗣。”克里克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似乎也不早了,于是转身开始往回走。
在走过一家酒馆门口时,一男一女刚好推开门从他身边一晃而过,而他的身体却在这一瞬间猛的一顿。
一种突如起来的恐惧感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甚至于他感到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害怕地在发抖,两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也迈不动。
这种感觉许久没有过了,上次还是在遇到“战神”盖瑞斯的时候。
直到两人离去多时,克里克才从恐惧中恢复正常。
“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克里克清楚的知道刚才那种危险气息是因为两人中那个女性的散发出来的,因为刚才他感到她往自己这里瞟了一眼。
“赛尔巴克,你可真是个给人带来惊喜的地方...”克里克一阵苦笑。
“但愿别再碰见这两位神仙...”
...
“起来,继续,再挥剑五百次!”
索雷娅像踹垃圾一样把辛迪踹出好远。
“亲爱的妹妹,饶了我吧,我是个巫医,不是拿着大剑剑砍人的战士啊!”
辛迪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索雷娅哀求道。
“巫医?”索雷娅一听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你是巫医,你见过哪个巫医三十岁了还停留在学徒级,我们博特家族没有废物!家族长子只有如此实力简直是奇耻大辱,你身上肯定还有没开发出来的天赋。”
“所以,给我继续训练!”索雷娅朝那边的辛迪大吼道。
...
直到第二日凌晨,辛迪迈着死人般无力的脚步进了家门,习惯性地套上了巫术法袍,走到了坩埚前。
“啊呀,累死了...”辛迪一边抱怨一边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药匙,脸上还是那副衰衰的笑容。
“要给杰罗德炼药了咯~”辛迪说着从一张破木桌上拾起了一系列诡异的材料:咒幻森林里蛤蟆的眼球、报丧鸟的头骨...然后开始用药匙胡乱的搅拌起来,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些毫无头绪的东西。
一瓶粉红色的药水很快出现在他的手中,速度快的吓人,对于这种药剂的炼制,他已经炉火纯青了。
“做好了,先睡会吧~”辛迪前一秒刚炼好药,下一秒便一头栽在桌子上地不省人事。
是的,辛迪是一名巫医,只有学徒级的巫医,按游戏评定标准的话,大约是五级,人类种族极限值是五十级,帝皇斯蒂温便达到了人类极限值,而人类成长的黄金时期是十五岁到三十岁,也就是说辛迪已经过了最佳成长时期了,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学徒级。
不过也存在着另一种情况,一个人身上有可能存在着第二职业,这种人一般第一职业相对较弱,而第二职业才是真正契合使用者的。
学徒级的废物水准,也许对家族来说会被诟病,但是辛迪却受到了附近居民的热烈欢迎,因为他炼制的药品实用而且价格相对便宜,也不像其他巫医会让人吃什么奇怪的药引子来辅助治疗。
辛迪炼制的第一种是名为“睡得香”的药剂,可以让失眠者迅速进入梦乡,并且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副作用。
第二种是“吃的饱”,是用来提高土地肥力的,据说这种药剂刚开始售卖的前几天,附近的农夫几乎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了。
然而他仅会炼制的这两种药剂,全都不是战斗用品,对于博特家族来说,不能用来干架的,都是废物。
不知睡了多久,辛迪忽的把头抬了起来,抹了一把困倦的双眼,迷迷糊糊地拿着药走出了家门,脚迈出去了,身体却骤然一停,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又回到了家中一面镜子前。
“微笑~微笑~”辛迪把自己的嘴角用手捏起来上提,空洞的眼睛也眯缝起来,遮掩着野兽般的阴冷。
“今天你吃药了吗?”辛迪飞也似地冲了出去,连门都没关。
脸上还是那副疯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