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味,阵阵冷风呼啸,显得阴森恐怖。
洛羽耸拉着脑袋,惨白的脸上噙着一丝苦笑,被侍卫压着,跌跌撞撞的前行。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洛羽被押进地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洛羽下意识的抬头扫视一圈抬眼,只见周围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右侧是两张宽大的椅子和一张普通的桌台。左侧是一排铁柱,缠绕着铁链,铁链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左侧的角落里是一张半人高的炉台,里面装满煤炭,插着两根残酷的烙铁。还有数之不清的铁钩、绳索、竹夹等散放在角落里。
还没有来得及看个清楚,洛羽就被双手吊起,绑在了铁柱上。另有侍卫取火点燃了炉火,将烙铁置于火上,再将铁钩、皮鞭、竹夹等刑具一一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洛羽眉头越皱越深,目光冷冷的望向杨庭生。
杨庭生眉头一挑,没能看到想象中的惊恐求饶的场景,显然令他有些不快。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恭亲王的九龙玉佩为什么会在那毛头小子身上!你们在烟波城可有藏身之处?!”
“好好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见洛羽久久不语,杨庭生心中戾气愈发旺盛了。
他冷笑着在刑具中一阵翻捡,待直起身时,手中已然提了一柄铁锤,一步一步地朝洛羽走了过来。
一扬手,亮出一枚铁钉。地牢侍卫动刑经验何等丰富,见状忙会意般地过来帮忙,先架起人抵在墙上,再将左臂贴墙抬起。就见杨庭生一声冷笑,铁钉照准手掌便猛戳了下去。
他这一戳极重,碰到了掌骨才滞了去势。杨庭生一手扶稳铁钉,另一只手,高举铁锤便重重砸下。“喇”地一声脆响,掌骨半碎,钉身卡在了骨上。
洛羽又合上了眼,感受手上火灼一般的痛楚,忍住了不吭一声。
杨庭生没对人施过刑,不知这种钉刑是有讲究的,须找准了骨缝钉入。他这一通乱敲,铁钉卡在骨上进退两难,又不知察看原因,只一味地乱使蛮力,如何使得?
杨庭生刚想拨出重钉,可那钉子卡得牢了,一时竟没能拨得出来。他更是恼怒,只觉连着刑具都与自己作对,干脆不管不顾地乱砸一气,“咯喇喇”的裂骨声里,硬是敲穿了骨骼,将钉尖深嵌进墙中。
右掌也被如法炮制,侍卫见状松手退开。但洛羽瘫痪已久,腿脚无力支撑,身子向下滑落,全靠铁钉挂在墙上。但区区血肉之躯,又怎经得住全身重量的拉扯?掌骨被拉变了形,眼见就要崩裂。
疼痛无休无止的侵袭着洛羽,伤口处早已被鲜血覆盖。
杨庭生森然笑道:“挂不住?多加几根不就成了!”
说话间又是一枚铁定自其手中浮现,朝准肘部狠狠钉下。退后的侍卫会意,又错步上前将洛羽牢牢架住。
六根铁钉,分别钉在洛羽掌、肘、肩处,总算勉强稳住身子不再下滑。杨庭生退了几步,端详成果似地看着墙上的这人,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等酷刑谁人受得?洛羽只觉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无止尽的煎熬。
冷眼看着浑身不断轻微颤抖的洛羽,杨庭生选了根儿臂粗细的铁棍,毫不迟疑地下重手打出,沉闷的敲击声中,时而还夹着脆响,那是砸断了骨头。
杨庭生眉头微皱,有些厌恶的将沾染在手上的鲜血擦干,声音平淡道:“你若现在说出那人去向,我尚可饶你一命,如何?”
哪怕眼前之人被痛楚折磨的几近昏厥,可那一丝带着鄙视意味的冷哼却仍不依不饶的飘入杨庭生耳中。
杨庭生见状大怒,手中铁棍更加卖力的在洛羽身上敲打起来。
沉闷的响声不断从牢中传出,也不知过了多久,铁棍终是摔落在地。
生怕洛羽承受不住刑罚死在牢中,侍卫赶忙上前,粗鲁地将洛羽从墙上放了下来。
谁知刚才杨庭生激愤之下,使的力道过大了些,那铁钉破骨入墙极深,侍卫一时竟拽之不动,只得拧着慢慢旋出,就听见铁钉与碎骨咯咯的摩擦声,令人心生寒意。等六颗铁钉取完之后,掌肘等处的伤口已是皮肉翻卷,白骨森然。
侍卫见洛羽一副吐气多入气少的模样,心知此人多半活不成了,当即目光带着探寻向杨庭生看去。
“死不了的。”杨庭生冷哼一声,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强行塞入洛羽口中。
洛羽好歹有些底子,这些伤势虽然足够折磨人了,但对修士来说却是不见得有多重,一枚低阶疗伤丹足够吊住他的命了。
“给他一粒噬心散,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杨庭生见洛羽这幅模样,也不由得失了兴致,回过头对侍卫吩咐一声,便径自离去。
噬心散是一种不入流的低阶丹药,专用于审问犯人,服用者的五脏六腑将会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溃烂直至死亡,当然,其过程也是相当之痛苦。
若是往常,洛羽心念一动便可以灵力将噬心散化解于无形,可此时一身灵力尽数被封,又哪里驱使得动?
……
烟波城西郊,镇南将军府。
两名练气巅峰修为的兵士神采奕奕的站在黄金浇筑的大门两侧,迎面赶来数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老者,两名兵士精神一震,心知来者身份不凡,颇有些殷切的上前盘问道:“几位大人,还请报上名号,容我等禀报管家。”
“滚!”当先那位老者袖袍一挥,两名兵士顿时吐血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身后一位中年男子箭步上前,一脚踹开大门,高声喝道:“姓杨的老混蛋现在何处,还不快滚出来见我!”
话音方才落下,一道残影飞快掠至众人身前,现出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那老者显然识得来人,且颇有些敬畏。
眼见这几位怒气冲冲的架势,再看门口倒在地上的两名护卫,心底暗叫一声不妙,当即赔着笑道:“赵老兄,不知何事劳您大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