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天地,以力为尊,万族修行,人兽妖魔,彼此相争,又相互依存。
在本能上每一个种族都将其他种族视作异类。非除非不同的种群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同一高度,达到平等的存在,就像人类唯我独尊,吃食其他动物一样。妖族,血族的人,一样将人类以及其他种族作为食物。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每个种族心中的准则,这是源自本能的排斥,不归属道德审判的范围。除非某一物种修行达到更高的水准,可以俯瞰其他种族,乃至凌驾于其上的程度。
至于如何修行,苏牧从毕纳族长那里了解到:修行大道由战纹开始,接着便是天脉,乃至星窍、神轮境界。
何为战纹之境,这要归属到着部落每个人身上燃烧的血气,血液为体内之精华,人体常炼体魄,体内精华便会愈加凝实,凝实达到极致便会外溢血气呈现琉璃血光。在血气达到极致之后便衍化战气,外放伤敌。
每一个部落的勇士都以自身旺盛的血气为荣,那是他们强大力量的体现。乃至更高的天脉、星窍、神轮境界,毕纳也未曾透露,据他所言,他目前也只是战纹圆满的境界。
要修炼战纹不可缺少的是一些基础的功法,血纹境界对应战纹功法,天脉境界对应战诀功法,星窍境界则对应战幕修行功法。但是纵使是广为流传的功法,也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
而桑雀部落中只存在大量的战纹只是黄级,至于玄级的功法仅存了道残纹,乃至天地等级的战纹功法就只在传说中听过了。
在苏牧的再三要求下,老族长让黑侍女毕婉儿教苏牧学习,这里的文字,并且给了他一份《荒鲤玄纹》以修行血纹之道。
《荒鲤玄纹》虽然听起来是玄级功法,但是它确实一本残缺的功法。因为其残缺,族中没有人能够修炼,老族长之所以将它给苏牧修行,因为在其想象中神子自然是天赋异禀,没有不能修行的功法的。
或许在更深的层次,他也未必不存在考教苏牧,验证他神子身份的心思。
······
朝阳熙和,橘红如火,浸染了东方的天空,映照满了整片山林,泼洒在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黑山墙之上,整个腹地看起来像是燃烧的碳炉。
日月如梭,时间似过隙白驹,转眼半年时光过去。
部落内金铁交鸣的声音绵绵不息。英武的汉子,在教练场上操持各自武器来回舞动,咆哮如虎,脚疾似马,绕着大鼎吐纳,滚滚血气自部落中心扶摇而上,荡起层层气浪。
在部落中心教场之内,勇士们每修炼完结,便会在苏牧的华贵石屋旁弯腰致意。虽然族长下令,不能外泄神子之事,但那夜的景象实在是深入人心。
“神子,为何半年都未曾出现?”一名青年男子再石屋之前躬身之后与其身旁的伙伴讨论道。
“嘘,族长都已经禁止讨论神子之事了。”其旁边的男子即刻轻声低语,“神子的世界我们哪能知晓,可能在修炼什么神秘的功法吧。”
“你说,神子会不会是假的?那我们部落可就亏大了,启灵事故下,我们部落年轻人可比其他部落要弱上那么一两分了。”
“别瞎说,神子那晚你也看到了,怎么可能会假?”
敬畏永恒神的族人,虽在半年内都未曾见到苏牧,但也仍旧怀揣着些许敬意。但是苏牧没有出现,族人怀疑揣度的话语便会一直存在。
毕婉儿在石屋边上听到,众人的议论也是心中满是忧虑,神子是真是假?莫说外人,就是最长与苏牧相处的她也无法知晓。这自称苏牧的身子,每天都沉浸在对玄纹的研究中,平时除了问她问题,便不再需要她服侍。
时至今日,她除了知道苏牧好学,甚至都不知道他与其他部落年轻人有什么不同。不,甚至他比部落的其他男子还要瘦弱上许多。这与她所想的满腹文韬武略,脚踩七彩祥云的神子却是差上太多。
望着了自己身着的火爆服饰,毕婉儿轻叹口气,或许不该太早牺牲自己,一切都还是未定之数。端起起一杯清茶,放在苏牧的身边,她也端坐在一旁,直愣愣地看着苏牧,似乎想把他看透一般。
这一切苏牧都不知道,此刻在他正端坐华贵的石窗旁,专心地默念玄纹中的残文。凭借着前世文化爆炸的广博见识,慢慢解析着其中的内涵。
“血脊如柱,养气如龙,凝血气之魄得通灵之纹,可力拔山岳······横断水雷风火······”
残缺的玄纹却是极难领悟,要不也不会,整个部落数万众都没人可以修炼。如果不是苏牧有着前世考古学的功底,他怕也是无从入手。
“鱼跃天幕,纳精吐霜,夫天地造化,混沌蒙昧入坠水帘,日月其辉,清浊乃陈······”
推衍默念,眼中观看,心中冥想。
鱼跃如水,水声哗然。
啵!
鱼吐水珠,气泡声响,在半年时光之后,苏牧的脑海终于响起了战纹战音。
血纹交织,闪烁清辉,在苏牧的脑海逐渐浮现出一尊荒鲤之象。
那荒鲤通体青麟,只在刹那,荒鲤就仿佛活了过来,对天跃起,鳍尾摇摆,忽而潜行深水,忽而鱼跃空中,吞吐风云,威猛而不失灵动。
其身体闪烁着丝丝战纹,其间更有古朴沧桑气机流转,随着这气机的弥漫,苏牧身子中亦有血气也跟随着凝聚燃烧,一阵异样的充实之感瞬间传遍苏牧全身。
再次仔细观摩,忽而苏牧感到一阵眩晕,那战纹却是不再清晰。
苏牧立即意识到这就是毕纳所说的,战纹不全。
战纹不全,自然无法将荒鲤之能展现。迫不得已他停下来观想。
忽然,一股清凉的气流自心脏之中流出,渗入他的眉心,那模糊的荒鲤之影顿时清晰起来。
“这是什么?”
苏牧睁开双眼,那一分战纹上的感悟却是又完善了几分。
他即刻用尽全身精神去感受自己的心脏,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血肉之间隐隐有妖艳的红光存在,那股力量霸道而妖异,苏牧却觉得有些熟悉。
“七星草!”
苏牧眸光一闪而逝,他万万没想到,七星草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他的身体,还和他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在他修行之时,还能弥补功法的缺陷。
苏牧皱眉凝思,没有人愿意自己身上有其他物体寄生。
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就目前而言这种功效却是他最为需要的,而且他也没办法做过多的处理,如有不妥他也只能在未来考虑。
不再迟疑,他再次观想。一丝红色的气流再次慢慢浮现,渗入观想异象中少许。
在那无尽的血气中他隐隐感觉到其中还有一份熟悉圣洁的白色气流。蓦然回想,他才记起那熟悉的白光,却是七星草自神像体内吸纳而来的。
荒鲤戏水,苏牧脑海中,一头荒鲤逆浪横空,鳍尾灵动,水浪倏然凝集向前拍去,浪涛骤起,高愈百丈,绵绵不休,似有惊涛拍岸之势,往来波涛,顺即鳍尾间隐隐的纹络沉浮。
血气自苏牧体内顺着荒鲤体表的纹络缓缓聚去,轰的血气之声在其体内鼓动,血肉之中,血气猛然集聚其中,慢慢凝聚成为一道水波状的纹络。
纹络晶莹缓缓成型,忽而,苏牧感到血气一滞,却是体内血气不足。比起自幼在这蛮荒大地长大,时常吃食荒兽血食的部落居民,苏牧体内的血气终究还是太过淡薄。
就在苏牧准备遗憾的放弃之时,忽而苏牧体内的七星花猛然爆发出一阵吸力,隐藏在苏牧涕泪的圣洁白色气流,如百川如海,刹那就被其吞噬,消失无踪。但还不等苏牧仔细体会,七星花内就缓缓吞吐出缕缕精纯的银色血气。
那是七星花提纯了祭祀中永恒神虚影的能量产生的血气!
苏牧当机立断,感应战纹,勾动血气缓缓凝聚绘纹,手中运劲,如荒鲤鳍尾。手随水而动,水随意走,他的手心法逐渐有了鳍尾纹络的节奏。
一阵酥麻之意,自他的心脏中诞生,然后蔓延至全身躯体,一道带着白色银光的纹络在苏牧的体表缓缓浮现。
嗡!
气血初生,苏牧难以把控,一道淡白色如雾如纱的血气,自他体表升腾,燃烧冲天。
苏牧的体表逐渐生出一层如冰种白玉般的光泽,甚至传来淡淡的清香。只是这清香被转瞬即逝,一下就消散,几乎无人察觉。
水纹状的血纹在苏牧的肌肤体表闪烁沉浮。
苏牧睁开双眼,刺目的银光一闪而逝,随即化成黑瞳。
潺潺的流水声自他体内响起,随后逐渐蔓延到了整个石屋,紧接着在半空回响传至整个部落。
房屋中,毕婉儿望着苏牧的眼神,猛然睁大,眼中喜意外泄泛着迷离。神子本就当有如此英姿!悄悄地她将裹紧饱满胸口的兽皮胸衣下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