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庄和整个大唐都安静了好一阵子,所有的事情都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重明最近呆在屋子里的时间比较多,饕餮和白白偶尔会有拌嘴吵架的时候,却也很快就和好了,和他们相比,白泽和闵汤就显得成熟多了,不吵不闹,安安静静,酒楼里没人就一起看从门外飘进来的雪花。
不同的是,闵汤的影子似乎能和她对话了,那个影子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经常会离开闵汤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十分井井有条,就在今天,是除夕,好多人家大白天就开始放炮了,后土又是不打一声招呼的就来了,她今天穿的格外素,从头到脚没见一点儿花色。
:“你怎么了?过年哎,穿喜庆点儿。”饕餮逗她。
后土不予理会他,她显得十分激动,眼眶里噙着泪水迟迟没有流下来:“化蛇…他醒了!他终于醒了!我等了他一万年…你去看他……他希望你去看他。”
后土已经开始抽搐了,可以让大地之母激动成这副样子的也只有神农氏了,要是放在不久前,闵汤听闻神农氏醒了必定会手足无措,可不知怎么的,故庄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让她有了安全感,大不了就是死嘛,有什么的。
:“看看去?”闵汤挑眉问大家的意见。
:“看看去呗。”重明搭腔。
众人随着后土来到了天神墓,这里是天地最为明亮之地,万年不曾见过黑夜,听说这里能唤醒每一个死去的神仙,却只有龙能葬在这里。
闵汤知道的,后土从很久以前就十分喜欢神农氏,这么多年,若不是她一直往天神墓里输入修为,神农氏怎么可能这么快醒过来,若不是她日日夜夜带着神兽守在这里,神农氏的尸体早就被来路不明的妖怪吃光了。
天神墓从外头看上去与别的墓没有什么不同,若是靠近一触碰便能知晓了,那是黑冰做的,里头也是冰冷非常,冷到什么程度,九度寒天犬生活在北极之地,放进去一刻钟冻成渣渣。
:“叫我来做什么?你从很久之前就对我有敌意。”闵汤悄悄问后土。
:“他喜欢你,我知道,他喜欢的我都喜欢,而且我并没有很讨厌你,毕竟你同我的眼光还是一样的。”后土说。
:“你是说神农氏?”
:“我是说族古帝泽。”
闵汤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正打算问,天神墓里就传出一阵剧烈的轰隆声,土地开始震动,这里离冰山有百里远,却能清楚的听到雪崩的声音。
正午太阳直射天神墓,从天上掉下来的太阳的岩浆砸在天神墓上,那块黑冰瞬间被烧的通红却不见半点儿要融化的迹象,西方又出来一个月亮,据说那是烛照,在某种意义上是烛九阴的兄弟,烛九阴去管太阳的时候,他就在管月亮。
烛照旁边有一长着翅膀的巨大黑色兽类,那是穷奇的本体,大天狗,唯一一个可以和神农氏称兄道弟的神兽。
:“他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白泽惊呼。
:“惊讶什么,待会儿还有更吓人的。”后土说着。
突然,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南边的太阳就像是直接砸过来了一样,天神墓发出一声巨响,黑冰飞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在下意识的去保护闵汤,而闵汤早就站在他们前面了。
闵汤嘴里念着咒语,前方延伸出一道屏障来,黑冰毫不留情的砸在屏障上,就如同砸在闵汤身上一样疼,饕餮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就像是找到了当年那个像是从血海里出来的魔鬼一样,她总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她老是想着挡在前头。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天地间恢复了晴朗,眼前的天神墓破旧的不成样子,尘土飞扬中一个穿着白袍子的男人走出来,白泽都不曾将白袍子穿出那种韵味。
闵汤将屏障收回来,刚才的黑冰打到了肺腑,反上一口血,从嘴角流出来,众人担心纷纷凑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着闵汤的伤势。
白衣男子走近闵汤,那是帝王特有的气场:“退下!”
:“凭什……”白泽正打算反驳他就被饕餮拽走了。
:“你别吓他们,刚醒哪有这么大的脾气啊!”闵汤骂他。
那是神农氏,能把白色衣裳穿出那种韵味的就只有神农氏了。
他伸手擦掉了闵汤嘴角的血:“汤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