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纷纷,仿若樱花零落,敲打着石木,细细响起声音。天色愈阴,不久一场雨落下,翩然翱翔的大雁忙着寻处避雨。夹杂血的雨腥味渐浓。雨的冲刷也未将地上血迹抹去,反而愈加鲜红,像点缀朵盛开的红血之花。
偏僻的岩洞,洞顶水滴落下。冷森森的洞内微弱的火焰微不足道,沧海一粟罢!林吟柳面色呈病态的煞白,嘴唇也是那么苍白,不再有往日的秀气,憔悴到极致!
柳落染裹着他裸露在外冰寒的肌肤,试图以体热为其取暖。昏迷的林吟柳单薄如纸,从未见他如此脆弱的柳落染两行清泪沿着面庞滑下。她见证到这个坚强的人倒下,沉重倒在地上的林吟柳依旧不忘垂死一番挣扎,天命难违,事实如此!
他倒了,若被焚尽的枯蝶!
他本已死之人,奈何那红衣女子又给他一次机会。
当今,或许,路途走尽了!
天命本该如此,你又能怎办!
……
违它!不予以它束缚!挣脱它!
那双手在颤!在对生命渺小的不屑!对天命的反抗!
柳落染喜色流露在嵌着泪珠的眼眸,她不顾一切,一把抓住林吟柳的手,强止住不争气的泪,慌慌道:“吟柳!”
湿气缭绕的山洞蓦然被火点亮,被土壁囚禁在外的天地灵气竟然疯狂内涌,仿若止不住的水。只见空间瞬间破了六个洞窟,大肆龟裂,长风竟无法过洞口而出。若有平凡之人于此地,定被这惊奇的现象吓得战抖,欲以为天将灭!
……
雨过大晴
林吟柳枯黄的眼皮微动,三息后睁开,紧接着便是一行泪珠。他看到了柳落染,就在旁边。原来,梦里的温暖是她!余留在他肌肤上的湿热此刻沁入骨子,暖透了一切!
“这姑娘!着寒怎办?”
林吟柳缓缓起来,走一步如履薄冰,小心了又小心!此刻的她还在沉睡,一抹嫣红在她脸上。他缓缓抚摸她的头,记得曾经也是此般。
“心儿!这个姑娘怎如此像你”
“柳鸳心!此世可还会见你?岁月无痕,浮生若梦,从她我见到了倾国倾城的你!见到那曲《十八战送卿》”
忆了忆昔日之景,便放下了。在不久后,柳落染醒了。
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一时间,气氛冷起来,不知说什么的林吟柳不觉再次抚摸她的头发微笑道:“谢谢!”
柳落染也不抗拒,突然咳了三声道“无事!”
纤细柔软的头发散着一股幽香,摸来舒适。林吟柳问道:“千羽寒与舞帘呢?”
柔美的声音响彻至耳畔“剑气凌厉,未顾得上他们!”
“那待会便走,想必他两会直接去山巅!”林吟柳说道。
“你的伤能否行路?”道说完,止不住又咳三声。
“别管我,你着凉了!先顾自己罢!”林吟柳道。
“那时,我见天地灵气涌动,想必你迈入守灵境了!”柳落染问。
林吟柳点点头,这半年已提升至守真境九重,只差契机便可迈入守灵境,如今,契机到了。
右胸口的剑痕隐隐作痛,不觉左手按在胸口,吐口精血。柳落染的神色瞬间改变,满脸紧张。林吟柳道说无事,她心态才稳定。
小歇一时辰,向山巅前去,中途仍有剑气阻道,却不堪一击,均被柳落染一剑斩灭。至山巅,云海翻腾,如仙境,如墨画。山峰若隐若现,一块怪石屹立在前,摇摇欲坠,上刻“剑冢山巅”四字,极为醒目。没有建筑,多为绿树,绿树间有条小溪,命为“浣剑溪”,人冗而纷杂,闹耳!
略微走一二步,遥望搜寻帘、羽二人,未见人影,不至心灰意冷,但有失望。前方见一派弟子商讨些事,最前方有皇族人马伫立,不明其由。
只见一个穿金甲的骑士吼了吼道:“我北虚规定,今日剑冢青山皇宫贵族能入,另开二十强者名额,由你们比武进入。”
“凭什么”一名剑客持剑指向金甲骑士。
“哦?”
语落,破风声接着撕扯皮肤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人吼上多了柄冰凉的匕首。
“我北虚大朝!不服者死!”金甲骑士道。
恐怖!恐怖如神的实力!此时是众人唯一想法。
林吟柳长叹一息,道一句:“可怜!”
可怜!
他竟道了一句可怜!
半世烟尘也未闻他一句同情之语,如今怎会道说此话?
手有无情剑的他剑心竟也会改变!
的确!万物会变,人心何尝不是?
“那好像是千羽寒!”柳落染看向身后的红衣女子。
林吟柳目光转移,打量一番才确定。千羽寒也看到林吟柳,向这边行来。到了眼前,又见千羽寒身后挡的舞帘。两人身上均有伤口,但无大事!
“舞帘,你可听见那人所语?”千羽寒问。
“自是听见了,你我不是皇宫贵族,只能争二十强者名额了。”舞帘道。
“要我说,将这些人斩了,你我就能前入!”千羽寒道。
“不行,得罪他们就得最了北虚,这个庞然大物我们不能惹,不然非常烧身!”林吟柳道。
“又是麻烦!”话后,林吟柳大叹道,麻烦令他深恶!
“那便只能如此!”柳落染轻声道。
“我先上”舞帘道。无人比得上他心急,那个陪他几年的侍倘真此般重要?
空阔的平地在高峰之上,高峰入云,青而险俊,俯视望不见底。
枝断,叶落。冷风吹起一片木叶。粗大的狂刀指向舞帘,舞帘神情淡然,微闭的眼眸却狠的入骨。道了一字“请”便猛踏阔地,纵跃而起,只见他手中寒芒一现,一个类似凤翎的锐器夺众人之目。他横扫一眼,接着,一道弧线形成,锐器掷出。
锐器仿若一柄不可挡的长剑,更像是死亡前的警钟,直戳向刀客男子。
锐器穿过空气,恰好击中落叶,速度不减,继续冲向刀客男子。
锐器穿过刀客男子的胸膛,血溅在地上,叶片也被染红。他双目凸出,死不瞑目,更多的是不甘。
地如纸,白色寂寞。叶如血,红色沧桑。纸上,缀着血花,大片大片。滚烫的血凉了,与地融为一体。雪中央,刀客男子躺着,闭目朝天。脸上已层层厚霜,血迹密布。他喉被割开的口子有凝夜之寒的紫色,是的,他已是一具尸体,冰冷的尸体。
生命如此草率的结束!
未来得及追忆往事,只敲响了聂魂钟,那恶鬼双煞黑白无常便来索命!
渺小的生命脆弱不堪,只手可灭!
众人哗然,暗叹守玄境六重刀客竟无声无息死了,上一秒的命,下一秒的魄!
封在刀客喉的利器耀着日光,众人死死盯着它!眼眸深邃,生有畏惧!
“帘凤翎!”一人喝道!
传闻,帘凤翎不是武器,是死亡的招牌。它代表死亡,一旦出现,那么周围尸体定有一具尸体或多具。
众人自然没想到这点。如此儒雅柔弱的男子怎会是帘凤翎的主人?
舞帘哀叹一声:“不好意思,我必须进去,否则你也不用死”。
这是舞帘立的规矩,凡用帘凤翎必死一人,至于为什么?那便是谜了。由于任性?亦或者功力之心?他内心的道是侠道,为民的侠道,仅此而已。以一己之力,能救多少算多少。
他不明众人怎知道帘凤翎,应为他不知道,前几日,采花盗南寺老僧就死于他的帘凤翎上。南寺老僧是一僧人,绝无人怀疑一个僧人干出那种事。
为什么杀他?看不惯而已。
那日夜,南寺老僧命葬他手。北虚衙门顺着线索寻到老僧是采花盗证据,将帘凤翎所杀老僧一事公开于世。至此,无人能寻的采花盗被人知晓死在帘凤翎上,然后,它就出名了。后,又有几次杀人,同样发现帘凤翎。帘凤翎随后便列为兵榜禁器前排。
舞帘从小喜远程兵器,但讨厌矛的笨重,飞刀的轻巧,弓箭的麻烦,暗器的阴毒。于是,其师走访江湖铁匠。直至那天,舞帘在铁匠铺发现造兵器剩下的一块铁,其状似凤翎,偏重,用来适手。他略加改进,命铁匠按此打造。起名“帘凤翎,这为帘凤翎的来历。
林吟柳大叹,未料自己新友此般有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