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圆的夕阳落下,赤焰的彩霞散着光芒。上古的烽烟升起,河流蜿蜒流转。世界变得暗淡,冰凉的夜即将降临。万物畏惧这,便纷纷沉睡。
夜,无星无月。那是一点灯芒,微凉的烛焰驱着暗,像一柄护人的剑。
“我要走,你也走吧。”
话为秦若烟所说,自然在赶林吟柳走。修道是她幼时最大的梦想,其势不可阻挡,她会不惜一切修道。林吟柳对她并无感情,想赶就赶。
“落染,你也回柳家吧,这个宅子要空了。”
柳落染点头,问:“吟柳,你怎办?”
“走便是。”
“我将赌剑赢来的钱交你,你便自谋生路吧!”柳落染给林吟柳一个剑镯,里面有钱一千锭。
“不要!”
“为何”柳落染不解,轻声道。
“不是我的,为何要?”
“本就是你的,这是你赢来的!”柳落染道。
“但无你五百锭我也不会有,我只取钱五百锭,剩余还你。”
“好。”
语落,柳落染取五百锭钱,将其转入自己的剑镯。又将那个剑镯交给林吟柳。
林吟柳接到,叹息一声:“果然是空间灵物!”
……
……
随后,林吟柳走了,那孤独悲凉的背影嵌入两人眸中。外面的树叶凋零,被一阵冷风吹飘,漫在空中,衬的夜更凉了。
林吟柳未入驻客栈,而是走到崖边,望向毫无光芒的天。月被赌的严实,乌云交错纵横,一抹愁意。他又不知去哪,自从他从新踏入这个世界,他便不知怎办,本想走一步算一步,但万事难料,变化莫测,他再一次迷路。不同以往,是心路的迷失。
“该有个计划了!”
任凭冷风肆虐吹打他单薄的身子,他纹丝不动,像是一具与夜融为一体的雕塑。崖底隐隐有狼嚎,他闭眼,聆听世界。修道主为修境,这是林吟柳领悟出的。他此般,便是在磨炼心境。
远处瞧来,他就是一柄笔直的剑,一柄赋有戾气的情剑。
不知何时,月当正空,使得湖水碧波粼粼。水央中,一轮明月,几只灵猴配合着捞月,却只捞来一滩子水。湖边的林子空阔寂寞,林吟柳便居于中,未点火。
“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早,雾胧,湿气很重。
柳落染回了柳家,尽管她很不情愿,但出于无处可归。秦若烟随南宇去了白楠,路途迢迢,她的心也远。林吟柳隐于林中,潜心修剑,希望再出林子不是那么弱。
一切又重归平静……
半年后
有消息传来“剑天山,归剑一柄古剑。”
消息很快传到林吟柳耳畔,他起了兴趣,他至今未能有剑,听闻那柄古剑很强,在山巅,他便想去试试。
剑天山又名“剑冢青山”,为各大剑修葬剑之处。至古,无数剑修归剑青山,只为自己的剑能传承下去,不至沦落破铜烂铁。
林吟柳起身,出了这片林子。走了阳关小道,直通余庆剑天山。路途,遇见很多剑修,均投来异样的目光,因为他没有剑,而去的方向是剑天山。没有剑的剑修怎能去剑天山?因为他们不配称为剑修!
林吟柳并不是无能到用不起剑,而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剑。他用剑,讲究与剑共鸣,用来顺手。之前遇到过一些剑,他不用,因为那些剑无灵,无法与他共鸣。
正巧,柳落染对此剑也有兴趣,也去了剑天山,不过,是驾着马车,穿各大都而去,与林吟柳不是同路。
走些时候,到了余庆。他走入家客栈,点一壶酒未点菜。酒辣入心肠,却很过瘾,林吟柳甚是享受这种滋味,这种让他醉生梦死的滋味。
不久,林吟柳醉了。隐约间,一股香味,很熟悉。
一头闷醒,自己躺在客栈的木床,前方是窗户,有风吹拂,一丝凉感,却冰透了心。他站在窗前,风吹动白衫,他凝望街上,神情复杂。半年来,他会了推演,此时,正在推演将发生的事。
“砰砰!”门敲响,很轻。
林吟柳打开门,看见柳落染,并不感好奇,因为他已推演到。“又见了!”
“的确!可与我下楼一共用餐?”
“稍等片刻,等我洁面后便去”林吟柳道。
理了理思绪,他便知道,昨夜醉了,是柳落染扶他上楼。洁面下楼,见到柳落染一人坐木凳上,未开动筷子。他一抹微笑,道:“久等了。”
“不久,恰好。”柳落染回笑道。
再见林吟柳,他已是新面貌。一袭飘柔的白衣曳地,发髻未束,飘在后面,气质优雅,大有仙人之面。林吟柳本就长的好看,这一番收拾,容貌不比柳落染。
两人聊些时候,便开动筷子。
……
……
未过多久,一位白袍男子走进,身后跟着个人。
昏暗的天际,浮着几片云。阵阵徐风拂过,吹起一粒尘土,直至“福来客栈”的牌匾上停下。木制的桌椅显得朴素,林吟柳所在客栈挤满了人,但异常安静。桌上的菜肴已凉,显得一丝萧条。
此时,琴声开始袅袅荡漾在耳畔,优雅动听,节奏恰到好处。此等琴音堪称上等!他平静地坐在木椅上,手扶动琴弦。
他一身白,从上到下都是白的。白色衣袍,白色布鞋!他的眸子是寒的,发自内心的寒。他的脸,仿若天上的洛神,生的如此好看,恐怕是女子也无法做到他那么漂亮。他的手,纤细而修长,但手心内有几个老茧。
琴止,掌声雷动。在坐的人无一没有鼓掌,无一眼神不是赞美。他的琴音如同他一样,儒雅端庄。许多人为听其音而忘了吃饭。包括林吟柳,也是连连赞叹不已。
他缓缓起身,道:“曾阻,将琴收了!”
旁边坐着个人,看似比他小三岁。从旁取出一个木盒,将琴轻轻放进,生怕弄坏它。
“公子,好了!走吧!”曾阻将木盒背在背上准备离开。
只见舞帘一声叹息,眸中犹豫之色显露:“走不了!”
“哦?”
“我的长凤玉被盗了!”
他方才抚琴之刻,一人盗走他的玉佩。手法熟练,熟练到他没有发觉。他觉得这是种侮辱,那人本能直接走的,却不知从何处找来一笔在他的佩玉处写了个“来”字。此等侮辱,他却依然淡定。放做曾阻,定要问候那人的祖宗了。
“有关公子身世的长凤玉被偷了,公子为何如此淡定?”曾阻显得疑惑。
这块长凤玉确实联系着他的身世。那是他师傅给的,只说句:“有一天,雾终会散开。”
“那人为何偷我玉佩?为了卖钱?不对,不然他就不会多此一举。要我想,他只是挑屑罢了!无非多管,不然又是个麻烦。”
他讨厌麻烦,非常讨厌,讨厌到十步都不愿取水。这时,他就要指挥曾阻了。
暗处,一位女孩气地跺了跺脚:“臭舞帘,死舞帘。偷你玉佩都不管,那就别要了。”她转过头,怀着愤怒走了。
“阁下似乎遇见麻烦。”林吟柳走过来道。柳落染则是坐在那桌等着,细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人令他想起故人,他想试试这个人。
“不管你事!”这人抿了口茶,道。
“茶多无聊,要我说,酒好喝!”林吟柳道。
“我偏爱喝茶!”
“你喜欢喝什么我不管,只是长风玉被一个小姑娘拿走”
“为何告诉我?”
“投缘!”
“在下舞帘,等会寻你!”语言一丝急意。
舞帘说罢,速跑出客栈,向外追去,曾祖也跑去,却硬生生被甩在身后。
“这人真怪,不过有点像他!”
他是林吟柳的朋友,一生中的挚友,与他生死并存过得知己。不过,他终还是死了,死在林吟柳的剑下。那凸出的双眼,冰凉的手及喉中流出的热血林吟柳至今记得,并且永生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