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一步一摇,仍想着要去靠近云湛,委屈再道:“你不承认你心里真正在乎的其实是这……”
“我看你是疯了。”
厌烦了瑶华反反复复的追问,云湛短短一句话,有力而决绝,掌中玄冰剑悄无声息中已被他握住,剑身飞扬,随着这句冰冷的话,狠狠刺入那个颤抖的胸膛。
“云湛,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瑶华很是震惊,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说得极其凄凉,又情怨刺骨,却终是气绝声断,难将心中完整的话说出来,芊芊玉手,颤颤巍巍抬起,刚捂住伤口,玄冰剑就被它的主人飞快抽走,鲜血喷浆而出,一尘不染的白裙瞬间就被染出一朵艳丽的胸花。
如此美人,如此遭遇,如何是凄凉两字可作罢的?偏偏那个冷冷的神君还不肯罢休,伸手又补来一掌,震得瑶华明艳的身体就似一片枯叶般,轻而易举的被卷起,又轻而易举的被甩开,最后撞至我躺着的软榻边缘,翻了几番,就彻底失去了防御之力,挣扎而起,嘴角随之涌出几许新血,反复几次,终于感到了力不从心的不甘心,只得强忍着放弃,放任身体自己去战栗。
不远处那个好似被鬼魅附身般阴冷的神君,拖着他那柄寒光凛凛的玄冰剑步步紧逼,不屑充满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他呼出的每一口气:“这张脸岂是你能玷污的?”
话未落音,玄冰剑再起,看这架势,今日是不打算放过瑶华了。
我静静看着这两个害死白止的侩子手,自相残杀,心里无比痛快,对于瑶华的落败,我只能说:她的愚蠢永远是自作聪明的高估自己,最后不可避免的作茧自缚。
“你,要杀我?”
即算是到了此刻,自己的鲜血正在活活的反噬自己,这个愚蠢的神女还是一脸不相信,睁着一双看不清世事的泪眼,摇尾乞怜般,越发的自轻自贱起来:“呵呵,云湛,你若是这样做了,父神不会放过你的。”
“你擅自幻作她,你以为父神就会轻易饶过你吗?”
玄冰剑已被举过头顶,云湛的眼眸里全是冰。
“我……”
这么看来,瑶华与司启主人是不是真为同一人,还有待确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父神是认识那个神女的。
能够得父神认识,还被父神这么忌讳着,那她定然不会是继任神者。难道,也与那虚铆一样,是生于父神时代,一直存活至今的神者?
如此,倒就不难解释,那个神女为何能知道我与白止的身份。只是,我在为洛河之神的时期,性情温和,又不喜与其他神族结交,一直带着四个仆人,独居洛河之端,未曾与谁结怨结仇,何来让她追溯如此久,也要对我不留余地?
还有白止,她若真与父神有交情,或是臣服父神,不应对他出手,还有云湛。
难道,是她与云湛瞒着父神,偷偷为之?
我越听越糊涂了,但瑶华也好不到哪里去,云湛那句话,让她立马就语塞了,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抖抖索索,捧住那张让我深恶痛绝的脸,带着几分力竭而衰的无助,鬼魅般的低泣道:“云湛,你心乱了,这张脸果然是你心里最记挂的那张脸。呵呵,你这般急躁,是怕我会告诉父神,所以才急着杀我灭口?若你下得去手,你就刺吧,但是这次,一定要对准了再刺,最好是一剑了解了我。”
瑶华喘了口气,扬起那张不属于她的脸,直勾勾的等着那柄冷冰冰的剑刺穿她胸膛里那颗始终只为他而跳跃的心。
等了许久,不见剑落下,瑶华睁开眼,见那柄剑停在了头顶之上,又是凄凉一笑。对于一个痴情的女人来说,用自己情敌的脸,在自己所爱之人那里保住一条小命,的确是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又缓慢的低下头,痴痴笑笑又道:“你不用担心,我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清楚她的过往与今生,因为紫萸杖里没有她。”
“你不知道她,为何能幻化成她的模样?”
瑶华的这番自述,让云湛身上的寒气褪去了三分,举剑的手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瑶华摇摇头:“四界众生只知紫萸杖乃母神宝物衍化而成,能洞悉天下苍生万物前世今生,却不知,它也与世间万物一样,势力得很。也怨我神力浅薄,始终都无法驾驭它,所以,才反被它所主导。”
“你不被它所认可,与神力无关。”
瑶华还是摇摇头,继续自说自话:“云湛,你知道吗?我不是当上雪族神女才生出想坐上冰王后的野心,我是想成为你的妻子,与你在这白雪皑皑的碧落城相濡以沫,才会拼尽全力,击败所有雪女,得到紫萸杖的。因为,我以为只要我得到了紫萸杖,我就能知道你的心思,就能走近你,就能让你喜欢我。所以,即算没有后来父神的胁迫,我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成为这碧落城的女主人。真的,云湛,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与父神所谋大计,毫无关系。我是心甘情愿被父神支配,被父神操控,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就无怨无悔。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
“你是不是笑我傻?”瑶华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凄凄而笑,望着云湛:“傻就傻吧,我认了。”
“你,这是何苦?”
“何苦?”
瑶华重复了一遍,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哧扑哧往下掉:“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我从未忘记。六千万年前,我幻作一只狐狸,偷偷跑到赤泽之地寻找传说中的赤姝,却碰上魔方,性命危在旦夕,是一个俊朗神君恰好路过,出手救下了我。自那以后,他那双罕见的冰魄色眼眸,如冰雕般精致的五官,还有他英俊挺拔的身姿,就再也无法从我脑海中挥去。我日思夜想,费了好多功夫,终于探得他的身份。你可知道,我在那一刻,是多么的欢欣雀跃,因为雪族与冰族的天定姻缘,让我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成为雪族神女,执掌紫萸杖,为的就是能够顺理成章嫁给他,达成心中所愿。我,所追求的,仅是如此而已,从未有过他想。你明白吗,云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