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至的左眼皮越跳越快,面部表情有点难看。难看到两条眉毛终于没有在同一水平线上了。这倒让我想起自己肚子胀得厉害,蹲到坑上,却排不出的样子,就他这德性。
若我此时还是往日的我,定要拍拍他的肩膀,操着一副经验老道者的姿态,毫不忌讳的告诉他:“别太用力,小心把身上的零件给撑破。”
完了,再配上我无比魔性的狂笑,那这一日又是无比愉快的。
可惜,事与愿违。
好在星辰司瞧不上我这个准往后由来已久,一听司至的话还算有几分理,赶紧跳出来,继续作妖。
“王,司至使者的话不无道理,虽然您与火王曾有婚约,但火王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红杏出墙,闹得人尽皆知。在如此情形之下,以您现在的立场,真不适合亲自照顾她。”
瞧瞧,我没说错吧。
什么词难听,他就偏挑什么词,说他作妖,我还真是良心。
“王,星辰司所思所虑皆是为了王。即算王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与议论,但冰族不行,容不得任何人诋毁。故,请王三思。”
星辰司不愧是装神弄鬼尽管算命的瞎子,如何拿捏人心,很有分寸。见云湛不介意被我这朵残花送上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就开始危言耸听,将一族名誉也搅合进来了,厉害!
“当初我也负过焱兮,但她未从计较;这次,我自然也没有去计较的资格。你既提到此事,那我就一并说了:明日我带焱兮去见过烛龙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在蜡烛最微弱之时迎娶焱兮。”
迎娶?
不是吧?
云湛神君,我知你单身很久了,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天干物燥的饥渴,但,也不至于急到‘无论结果’吧?
我不是诅咒自己,但凡事总得考虑一个万一吧,万一我没治好,就是一个缺了七情六欲的木头人。对着一木头,难道你也觉得有意思?
就算你觉得有意思,就算你不管我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趁火打劫呀?星辰司的话,说得还是很中肯的,你可以不介意外界如何看你云湛,但你终归是一族之王,怎么能光顾着自己痛快,让整个冰族沦为笑柄?
我瞧着星辰司与我在这点的观点还是不谋而合的,所以,他欲再据理力争,不料,绥叱那老匹夫却上前一步,阻扰他继续。气得我只好病急乱投医,希望司至能够勇敢的直视眼前这份惨烈。
可惜呀,那脓包孩子,左眼皮跳跳还不算,右眼皮也开始跳了,我真想撸起袖子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换了颗这么破碎的心?
就这样,我被云湛抱回了他的寝殿。
他小心翼翼将我放在软塌上,撩起衣袍,紧挨我而坐,两只眼睛意味深长的望着我。
他这一望,我就怵了。
因为我发现,我现在连个废人都不如。废人嘛,左不过是手脚无法动弹,再不济就是口舌不能言,偏我全占了,还外加一个表里不一的顺从与不抵抗,这,不是活生生比废人还不如,是什么?
就拿此刻来说吧,我心里明明认为不管是他瞧我一眼,还是我瞧他一眼,总总是脏了我的眼。如此极度厌弃的情感之下,我的身体却对他的凝视,回以该死的含情脉脉。
凭我仅有的经验可以毫不武断的预料:再这么瞧下去,非得出事。
果不其然,他瞧着瞧着,就把自己瞧感动了。
伸出一只手,落在我肩膀的上方,然后他的脸就不要脸的越靠越近,越近越大,最后,终于与我的脸贴到了一处。还有他那放肆的冰冷的唇,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我这专属白止的红唇。拍着良心说,我是真的被他碰得恶心到了。但我的唇却不知好歹的开始回应,我瞧着他脸上划过一丝浅笑,就毫无顾忌的再次贴了上来。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即止,而是带着阴谋诡计开始肆意掠夺。唇唇相碰,干柴烈火般,迸发出无数激情,暧昧得这间阴冷潮湿的寝殿就如春之神女刚刚离开一般,情动暖人。
完了,我心里一阵哀鸣。
瞧他这架势,似乎打算提前将我吃干抹净。
这个想法还未消失,他的手已经在我身上摸索,冰冷的唇也在我的火热中变得越发炙烫起来,无耻的将我口腔搅出一片风云后,又游走至我最引以为傲的脖子上。
我一阵颤栗,不是恐惧,而是欢愉。
天杀的失魂落魄汤,天杀的慕辰,天杀的云湛,天杀的绥叱,
天杀的焱兮……
我的身体享受着,我的神识却在哭泣。
我想我要分裂了。
无形之泪再次划出眼眶:白止,救我,别让他们剥夺我死去见你的资格。
救我,无论谁都好……
救……
我忍不住哀嚎,嘴里却跑出一串串愉快的呻吟。
该死的失魂落魄汤,慕辰,我若无颜面对白止,那我定要你眼睁睁看着柳陌灰飞烟灭而无能为力!
“云湛,以焱兮的性格,她是不会屈服生米煮成熟饭这种卑鄙手段的。”
就在云湛的草莓已经种满我的脖子,正欲再去开垦新的田野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好事。
云湛先是一惊,然后才是平复心绪和气喘,他将我飞快的捞起来,双手慌乱的替我拉上已经被他褪至腰间的外衣。
“谁允许你来的?”
云湛黑着一张脸,厉声喝道。
“呦,清心寡欲的冰王,也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看来,是真的动情了。”
那个冰冷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一双无辜无害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云湛眼中情欲未得到满足的不甘,无悲无喜,只是在谁都瞧不到的地方,我拾起了刚刚碎了一地的心:瑶华,我确信四界之中,你对我是真爱。
待瑶华走出来,眼前一亮:她今日有几分不同,先是着装,平素她是白莲花,一身缥缈的白纱拖地裙,既不显腰身,又不露点料,美得纯,美得让人不敢亵渎,只好供奉。此刻,她却一身都要赶上袒胸露乳,挤胸掐腰,烈焰般火热的红裙妖娆而至。脸上没有装,鼻子里呼出来的全是情爱,眼睛里窝着是与云湛一般无处释放的欲望。
这,怎么比怡红院的姑娘还妖?
“滚!”
云湛瞧都未瞧,冷冷蹦出一个字。
她却不恼,咯咯咯的笑得十分鬼畜。
“是不是滚,可不是你说了算,得父神来说。”
(未完待续)